或阴天下雨,或烈日当空,天气的好坏在很多时候往往会影响一个人的心情,就比如你在颓废沮丧的时候,独自一人坐在窗前,天空偏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四周的空气阴冷潮湿,贴身穿的衣物和皮肤摩擦有种黏黏糊糊的触感,这会让你的心情变得更糟糕,无疑!是天气影响了你的心情;再比如烈日当空之下,会让你本就烦躁的心境变得更暴躁和易怒。
说了这么一大堆,列位是不是以为很有道理,实在不一定,咱们换个心镜再来看就会变得不一样,心情低落的时候,或许可以尝试把心里想的那些东西给忘掉,把脑子里来回权衡和盘算的弯弯绕绕给捋直了,简单一点,直接一点,到那时你会发现,原来很多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也并非无法解决,此刻你抬头看向阴霾的天空,感受着微微细雨,你会发现,原来一切是那么的祥和安宁,只不过是一直以来被你忽略罢了;再者就是烈日当空之下,当你暴躁得要发怒时,不妨去学会忍受,尝试该放弃就放,别计较那么多,失去也就算了,这时候手搭个凉棚,再去看刺眼的阳光,会有无比的信心和干劲,这一刻你开心的笑了。
所以,是糟糕的天气影响你的心情;还是因为你心镜的缺失觉得碰上了糟糕的天气,全在于你自已怎么想。
三公子属于后者,因为他发现自已是多么的无知和自大,总以为传言中的剑煞丰神玉并不算历害,甚至有点言过其实,直到此刻亲眼看见这两大高手的对决,一个以重兵器猛攻,力量巨大无比,一砸地面一个坑,更历害的是,这老者兼顾身形灵巧,速度丝毫不慢;一个虽以单薄的长剑防守,速度和身形快到极至的同时,每一剑都大开大合,霸道无比,剑气纵横间是杀得天昏地暗,三公子才明白,自已那点斤两还不够人看的,一直以来都是丰神玉在让着自已,至于为什么?不得而知,再看着阴霾的天空,心情变得更差了。胡媚儿则陷入震撼之中,看着阴阳怪气,甚至有些招摇惹人厌的丰神玉,怎料剑术会如此了得,没来由的,胡媚儿期盼不已,希望这场对决不要停,就这么打下去,因为她的眼里此刻就只有丰神玉的影子,而至于天气好坏下雨什么的,根本就无所谓;对于自称血蝠祖师的老者也是如此,经历太多风霜雪雨后,不管什么样的天气都影响不了他半分,也就无所谓好坏。
丰神玉则不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从下雨开始,就失去了以往的优雅和镇定,或许是想快速解决眼前这个对手,转守为攻,剑越来越快,杀招越发凌厉,然而血蝠这老头非比寻常,双手舞起熟铜棍来是密不透风,打一开始就立于不败之地,此刻整个议政大殿轰轰闷响,成为这两人的战场,能躲的人全都避开了。
一棍横扫逼退丰神玉后,血蝠这怪老头故技重施,双手左右往外一拉,一副画展现眼前,随着一声断喝“去”,画中飞出一群血红蝙蝠直扑丰神玉面门而去,“魔画”这才是老头的看家本领,否则也不会有“血蝠老怪”这个名号。
“哈哈哈哈”血蝠老怪大笑不止,趁着丰神玉自顾不暇这会,大步跃出殿外,手捋着下巴上根本就不存在的胡须,这个动作可能是早就养成的一个习惯,有没有胡子都要来两下,随后颇有几分赞赏的说道:“后辈之中,你算个人物,为免伤及无辜,可敢出来再战,若是你赢了,咋家我甘拜下风,二话不说就走,至于我那两个徒儿所中的血咒,算他们倒霉认载。
丰神玉站立原地默不出声音,此刻脸色越发苍白,眼睛里布满血丝,众目睽睽之下,战也不是,不战更不行,这恐怕是他齐国之行遇到的最强劲敌。
雨声慢慢开始变大,在一片沉默中,却是那客氏夫人率先发话,她怀中紧抱二公子,嘴里高声叫道:“求老祖爷爷做主,杀了这些叛乱犯上之人,我家大王定会封你为护国大法师。”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客氏自以为得计,可她却低估了眼前人,因为这老头全凭心情好坏来做事,又岂会被你这点空口承诺给打动,也正因其性情乖张,喜怒无常,在江湖中才有“血蝠老怪”的名号,此刻他有些不耐烦道:“闭嘴!你这妇人好生聒噪,你以为别人都如你这般站着不动,耍耍嘴皮子吗?咋家只答应保你家男人一命,其他的事一概不管”
血蝠此话可谓是一语双关,明明骂的是客氏,可无形中却让丰神玉下不来台,倘若他再不出去应战,那岂不是连客氏妇人都不如。
人山人海之中,众目睽睽之下,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丰神玉怕了血蝠老怪的时候,他动了!大步向外走去,当隔着大殿外仅有一步之遥时,他停下了!手中纸扇一拍一合抱拳拱手道:“血蝠前辈道法高深,无人可比,在下无名小卒而以,甘拜下风”话说到此,丰神玉当真是躬身下拜。
血蝠老怪原本是想激他一下,好让丰神玉接受挑战,其一是打架总得找个由头,毕竟自已师出无名;其二是这大殿之中人数众多,自已孤身一人,再历害也架不住会有暗中下黑手的,只要出得大殿外,情况就会好许多,到那时既可放开手脚,全力一战,可哪想到丰神玉此人精得很,居然没上套。
丰神玉清了清嗓门,酝酿一番后接着道:“齐国储君之争,我等外人本不该出手,然武道盟做为护国之教,此刻又事关齐国江山社稷,我等不得不出手,而至于前辈您....不问事事久矣,乃闲云野鹤的存在,恐怕也是无意间卷入此等庙堂纷争。”这句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似乎是一种暗示,或是欲言又止。
不知什么时候,哗哗的雨水声开始慢慢变大,或许是因为这大殿内外没人说话,寂静一片的缘故,再看站在雨中的血蝠老怪,好似没听到丰神玉说话,如同雕像一般,沉默,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丰神玉用扇柄敲击手心的频率越来越快,显而易见的开始变得烦躁,时间在死寂一般的沉默中渡过了很长时间,也有可能是一瞬间的事,“啪!”一声,丰神玉双手紧捏扇子,神情变得很肃穆,也似乎是在强压下心头的烦躁,高声说道:“前辈!...齐国之事还望你不要插手,我武道盟无意与你为敌,且我武道盟主早已吩咐过我等,若是有幸遇到你老人家,定要将您奉为做上之宾,并且欢迎您到中原武道城做客,而至于你那两个徒儿,本就是在下请去做客的,此间事了,我会亲自向你请罪,解了他们身上的咒印。”
血蝠老怪在这天下间闯荡多年,江湖阅历之丰富,什么名堂没见过,当他踏进大殿中那一刻时,便感受到好几股不同的气息,而且个个透着古怪,让他着实猜不透想不通,所以才选择退出到大殿外,丰神玉问话时,他脑子里想着这些事,便有些答非所问的自语道:“妖,半妖,人,非人,呵呵!这鬼地方什么邪魔歪道都聚齐了”
这句话说得谁也听不懂,然而能听懂的人自然会听懂,血蝠哈哈笑着,高声道:“我说过,既然刚才那个妇人求我保她家男人一命,我自然是要说到做到,只要留得他一条小命在,其他的咋家一概不管;至于你们的主子想见我,嘿嘿!什么狗屁的武道盟主,回去告诉那只老乌龟,老夫没空,也不想见他,他若是想找千机那个死老鬼的话,尽管去极北之地便是。”
血蝠这番回答,可谓是干脆利落,摆明了我知道你们想找我干什么,把话挑明,我既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你武道盟,我就那么明晃晃站在那,随你怎么办。
大雨瓢泼,期间还伴随着落雷和闪电,对于种庄稼的农户来说,这雨来得是那么的及时,只要是别下太大,别发洪水,那又预示着一个好收成的季节来临。可现在,此时此地,齐王宫中正在发生的政变,瓢泼大雨绝不是什么好事,那些争战多年还活着的老兵,宫中剩下那几个不多的老太监,老眼昏花的他们,现在又加上老寒腿发作了,真不知道还能不能熬过今年,熬到新王上位;再者还有谁?扛白旗的收尸人,对他们来说,下雨绝不是一个好天气,因为人死后尸体变硬,抬起来本就费劲,再经这雨水一泡,腐烂肿胀,更是重得能压死活人,没办法,也只能骂骂咧咧接着干活。
人最怕的就是暴露自身的弱点,强大的就去克服,聪明的学会伪装,往往只有胆小懦弱的才会躲避。丰神玉从下雨开始他就显得心神不宁,到后面雨越下越大,就开始烦躁不安;而此刻,当轰鸣的打雷声和白芒芒一片闪电落下来之后,丰神玉情绪彻底崩溃,只见他双手抱头蜷缩在大殿一角,嘴里几乎是用哭腔再叫着:“别过来!你们别过来,我什么都不要,别过来...”
傻眼!所有人都傻眼,堂堂的武道剑宗宗主,四煞中的剑道高手,因为害怕打雷闪电,不敢走出大殿,在众目睽睽之下选择认输,而且最糟糕的是,被打雷闪电给吓疯了,这要真算起来,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兴许都不会怕这种自然的天气现象了。三公子会心一笑,原本压在肩膀上的无形压力突然就松了好多,他整个计划最大的漏洞就是丰神玉,也是最大的障碍,实力上的巨大差距让他明白,自已根本就战胜不了丰神玉,那么到最后,而现在好了,这是打败丰神玉最好的时机。
与此同,黑骑军统领,那个其貌不扬的小个子也是冷笑不已,一直以来,他在丰神玉面前表现的恭恭敬敬,讳莫如深,绝不多说一句话,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很可怕,除却剑术了得之外,此人的心机算计和阴狠手段也是无人敢惹,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对!没错!就是现在”黑骑统领暗自点头。
“哈哈哈哈!”突然,缩在角落里的丰神玉站起身,然后狂笑不止,惨白吓人的脸上,一双血红的眼睛,仿佛在一瞬间,丰神玉完全就换了一个人,他冷冷的扫视众人,无人敢与之对视,下一刻,一道快得不可思议的身影闪动,甚至于没人看清丰神玉是怎么消失在原地的,“啊!”一声尖细的惨叫戛然而止,声音来自角落里一名宫女,她还没来得及发出叫声便被一剑封喉,血流了一地,胸口则是一个洞,这是让人不寒而栗的一幕,一个照面心就被摘走了。
“这是...嗜血狂燥之症?”三公子暗暗心惊,这丰神玉性格前后的变化,完全就是在走两个极端,在吸食人血之后变得更加诡异莫测。
雷鸣电闪间,一个炸雷轰然响起,“啊!”丰神玉再一次抱头头,惨叫着从大殿的阴暗角落里窜出来,此时的他披头散发,手里的剑还在滴滴答答淌着血,嘴角留有血迹,再加上那双血红的眼睛,真是如同地狱来的恶鬼一般,“该死!我要杀光你们”丰神玉喊叫着,最可怕的是丰神玉在癫狂的状态下,其身法和速度达到了一个极致,快到没有人能看清他挥下来的那一剑是怎么到你身上的。
“噗噗噗!”大殿之中血花四溅,每一次人影晃动间,便会有人倒下,这其中赵国兵士死得最多,他们即便再强也只不过是普通人,因此无人能挨过一剑;相比较而言,黑骑军就好太多,毕竟是重甲在身,有三人先后中剑都没死,顺势向大殿外爬去。也就是说,到了这一会,丰神玉在进行无差别,无意义的攻击,也可以理解为丰神玉失去理智,已经不分敌我。然而最奇怪的是,三公子,以及站在他身后的狗蛋,还有就是齐国公和胡媚儿,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另外就是趴在地上的大公子和仰面朝天倒在王座下的二公子,还有一旁的客氏夫人,为何他们也没受到攻击?
戒备的同时,三公子在不断观察,“哦!”一瞬间他想到了什么,丰神玉也在修炼血道邪法,且有嗜血的症状,但杀了那么多的人,独独摘走那名宫女的心脏,这说明他只针对未出阁的女子,而非客氏那样的妇人;每一剑挥下去必定会鲜血喷涌,可他自已身上却见不到一丝血迹,这是不是说明丰神玉此人爱干净到了极致,也就是有严重的洁癖,所以...一身屎尿的齐国公,在地上裹一身污垢的大公子,二公子,再者就是自已,身上的衣物血迹呈暗灰色,还有狗蛋就更别说了,身上从来就没有干净过;而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被攻击的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身上都有很鲜明的红色,赵国兵士穿的是染成大红色的牛皮甲佩上护心镜,而黑骑军胸口的武字也是红色的,最惨的是黑骑统领,他为了彰显统领的身份,特意披了一个红披风,头盔顶上是一摞红樱,结果首当其冲,被一剑轰飞出殿外,生死不明,至此可以得出一个泛泛的结论,丰神玉极度爱干净,所以他会远离那些在他认为很脏很厌恶的东西;而关键的一点就是,丰神玉对红色格外的敏感,就连自已都是穿一身红衣,所以他会排斥除自已以外,能见到的一切鲜红事物。
“噗!”一声,剑光晃动间,躲在角落里的那名年老太监被一剑封喉,丰神玉终于是说了一句话:“记得以后不要穿红色衣服,因为...你不配”,而在这之后,丰神玉陷入沉寂之中,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谁也不知道他下一瞬间会出现在哪里。
“果然如此!这是心理扭曲到极至,人格分裂”三公子暗暗确定,这丰神玉即便是换了一个人格,变得暴躁失去理智,也依然保留着他身上原有的一些固执念头。
刺啦!一片晃眼的闪电过后,天空再次传来震耳欲聋的雷声,“啊!”丰神玉又一次嘶吼着,双手抱头往大殿正中的柱子上撞,可即便是这样,他依然紧紧抓住手中的剑。
“糟糕!无差别的杀人又要来了”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能跑的早已跑出大殿的,来不及跑的则拼命往四周各个角落逃窜躲避。
一阵冷风吹过,三公子闻到浓烈的血腥味,一抬头便看到丰神玉直瞪瞪的看着自已,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近到三公子能听见丰神玉的心砰砰砰跳动,看见他惨白如纸的脸上,布满一丝丝散状开来的细密血管,呈现一片如树状枝丫的鲜红色。
三公子急忙转过头去,在对视的一瞬间自已仿佛跌入寒潭之中,全身嗖嗖发冷,这一切来自丰神玉那双诡异邪魅的眼睛,这完全不同于狗蛋发狂时如野兽般的血红眼睛,因为丰神玉的眼神仿佛能直透你的内心深处,感觉自已赤裸裸一般。
“嗡!”一声剑鸣,就在丰神玉手腕抖动将要发力之时,狗蛋一个前倾之势窜出,他与丰神玉的对视又完全不同,狗蛋还是那个狗蛋,即便是直面丰神玉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也没有任何的变化,因为狗蛋活得很纯粹,在他的脑子里只有两种念头,那就是好和坏,对他好的人便是好人,比如说三公子和小七,而除此之外,谁只要有一丝的杀意流露,狗蛋都能在一瞬间察觉,并且快速跟进。
“钟阿平!我要杀了你...”丰神玉上一次见到狗蛋也是念起这个陌生的名字,但那次他很快的克制了自已,而这次则不一样,本就发疯的丰神玉此时又怎会停手,剑随人动,抬手间剑已挥出,最要命的是这一剑自斜下往上撩,角度很叼钻,狗蛋本能的双手护住胸前,一声闷响,狗蛋被强大的力道震飞出去跌落在地,右手臂上清晰可见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而丰神玉仅仅是出了一剑;三公子值此时机也没闲着,他放弃了自已拙劣的御剑术,使用的是最原始的武器“拳头”,他从未有过的,像现在这般的集中精力,调动全身所有的力量集在双拳之上,和以前比起来,三公子有很大的进步,最重要的是驻足挥拳发力,这连串动作没有一丝的凝滞和迟疑。
“砰砰砰!”接连三拳,一气呵成,速度和身法也同样很快,结果却是连丰神玉的衣角都没沾到,但三公子可不管这些,没有一丝的停歇,挺身直进,挥拳便打,且完全是只攻不防,亡命的打法,虽然打不到,却也让丰神玉没有了还手的机会。
三公子越打越顺手,速度有所变缓,但每出一拳,力道就加重一分,隐约之间,他似乎找到一种感觉,在出拳的一瞬间收敛蓄力,隐而不发,待到最后一刻倾泻而出,这一瞬间的力量爆发比之前强了不知多少倍,早先三公子看过几本幽冥传给他的拳谱,总也领会不到精髓,而在观看丰神玉的无形剑气后受到启发,用拳头同样可以暴发出剑气那般的可怕力量。
短短的几个瞬间,三公子挥出近十拳,依旧没能打到丰神玉,局势虽没好转,但对三公子而言,他于武道二字的理解又更近了一步,就在这时,狗蛋从地上一跃而起,手脚并用来了个饿狗扑食,近乎野兽的本能动作,一扑一咬,不管有功无功,迅速后撤,伺机在侧,找准机会,再一扑一咬,两人形成前后夹击势,逼得丰神玉接连往后退。
“噼里啪啦!”又是一个打雷闪电,丰神玉再一次失神,抱头嘶吼,三公子和狗蛋很精准的把握住了这一瞬间的机会,重若千钧的一拳击打在丰神玉的左肩上,这一拳霸道无比,拳风直透后背,丰神玉整个人凌空飞起,又重重摔在地上,口中鲜血直喷,还没等他有所反应,狗蛋一个猛扑朝前,张口便往脖颈上咬去,比起三公子的一拳,这一口下去可是致命一击,且狗蛋自小便形成一种捕猎的本能,一旦咬住猎物咽喉便绝不会松口。
“啊!”丰神玉手中紧握的剑掉落在地,惨叫声起,霎时之间,周身爆发一阵罡风,无形劲力鼓荡开来,狗蛋被震得飞出去,也不知崩坏了几颗牙。
立于众人之上,自傲不可一世的丰神玉终于败了,败在了他的理智之上,一个人再强,道法再历害,若是没有了心智,便失去了对事物环境的最基本判断,一味的杀戮,不知进退舍取,那结果就是至死方休,这也是丰神玉失败的原因,也可以说是败在这该死的天气上。
此时的丰神玉披头散发,眼睛血红,而骇人的一幕出现了,他渐渐失去人形,全身长出红毛,手脚也长出锋利的爪子,伴随一声咆哮,其行为动作神情也更接近野兽;狗蛋变得半人半妖是在黑夜之中,没几个人见过,而丰神玉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所有人目睹了这一切。
“哼!红毛狐狸我都照揍不误,还会怕你”三公子笑骂道,心中豪情万丈,抡起砂锅大的拳头,冲上去就是一顿胖揍,狗蛋也没闲,分分秒秒都在注视着战局,只要一逮到机会就窜上去撕咬一口。再反观丰神玉,当他手中有剑之时,无人是其一合之敌,剑出必见血,但在他如同狗蛋那般成为半人半妖的怪物后,情况就变得不一样,力量强得离谱,一爪子下去能轰碎一根铜柱,浑身长满细密的绒毛,一般的攻击根本就伤不到他,同胡媚儿的妖化比起来,也不知高出多少个档次,然有利就有弊,体形巨大化的同时,带来的是速度上迟钝缓慢,再加之身处大殿中,完全就施展不开手脚,明明是变强了,可在实际的打斗中却是变弱了,此刻的丰神玉若是还清醒一些便会明白,只要能出离大殿,摆脱环境的束缚,一切又会变得不一样。
“哼!又是一个妖孽”血蝠老怪冷哼道,他站在雨中,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没打算动手,但也没有走的意思。
摇摇欲坠的大殿中依旧是一团乱,妖化后的丰神玉看上去更为强大,但在道门高手眼里,,哪怕你再强大,一旦走火入魔,失去心智,这反尔更容易对付,混乱之中,黑骑军统领一马当先堵住大殿正门,此时的他一改之前奄奄一息的模样,精神抖擞大声喝道:“宗主大人被妖人所伤变成怪物,众弟兄听我号令,结除魔阵法!”
号令之下,黑骑军迅速向殿外的统领靠拢,即便是倒地有伤的那几位也挣扎着归入了队列,瓢泼大雨中,这些人以那位矮小统领为中心,似乎是在排列一个什么阵法,饶是三公子见多识广,也看不出这黑骑军在搞什么名堂,没车没马,区区五百人,还能摆阵?
“噗!”小个子的黑骑统领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手掌中,紧闭双眼的同时,嘴里念念有词,而那些黑骑军则拔出腰间短刀割破手腕,手牵着手,肩并肩,最后全都汇聚于黑骑统领身上,不出一时三刻,内眼可见黑骑统领全身诡异符文隐隐泛着红光。
躲在一旁的赵国兵士看到这一幕,个个仿佛见了鬼一般,巴不得有多远跑多远,而三公子脸上从未有过如此的凝重神色,他虽然不太清楚那黑骑统领用的是什么符印道法,但既然是以鲜血为引的,那肯定是激发人体潜能的狂暴嗜血术一类的。一直以来,血道之术被世人所唾弃,被称为邪门歪道,被列为禁术,究其原因,血道术法往往以生命作为代价,太过血腥和惨酷;但与此同时,又源源不断有人甘愿铤而走险,即便搭上性命也要修炼血道邪术,究其原因,血道术法无需资质,且能在最快最短的时间内获得强大力量,而这若是换做常人,则需要百里挑一,有资质有悟性,苦修十几二十年才能达到的地步,与正道比起来,血道类的术法无疑是捷径。
顷刻间,黑骑统领怒眼圆睁,只听他一声断喝:“传我号令,敢靠近大殿者‘杀!’,敢出大殿者‘杀!’”
说话间,黑骑军分成十多股,慢慢的将整个议政大殿团团围住,哪些不明真相的赵国骑兵眼看对方区区几百人,便打马上前,举刀便砍,但让人骇然的是,冲上前者,非死既伤,无人是其敌手,这黑骑军看似貌不惊人,但个个都是力大无比,且速度快得惊人,无人能接住其一招半式,当然这其中也和黑骑军的战法有着巨大的关系。五百黑骑军,攻城之时,一人一马,以长刀挥砍,冲杀为主,快速向前推进,形成一个比较紧密配合的骑兵团队,待到攻入齐王宫后,黑骑军约有一半人弃马成为步卒,将刀刃从长杆上拆下,改为朴刀近身战,待到围困议政大殿,则是一步卒一骑兵,长攻近守的配合,而这样的三五步骑再结合则形成一个游走中的战团。再反观赵国骑兵,先是试探性冲锋,黑骑军便往后退,待形成左右夹击之势后,便三点合围,赵军不是被骑兵长刀砍下马,便是被步卒近身砍马腿跌落在地,到这时阵脚一乱冲锋失利,便只能往后退。
黑骑军统领手提长刀,孤身直入大殿之内,他自然知晓在这种混乱的局势下,来太多人反倒会坏事。“砰砰砰!”几声闷响,黑骑统领身形虽小,但力量却是异乎寻常的大,他挥舞着手中长刀与丰神玉来了几下硬碰硬,而丰神玉浑身浓密的长毛则成了绝佳的防护,刀刃砍在上面软绵绵的一划而过,只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这反倒是激发了丰神玉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