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左迁之只作了这样一个暗示，其他便再没有其他的话语，其后的审案过程中，虽然左史二人完全支持张卫年，可这种支持并不是党争，更象是左史二人与江瑞在相互角力，而这个角力过程中需要张卫年这种地方派的支持。

甚至张卫年还怀疑，这些就是江瑞、左迁之和史可策之间在唱双簧，目的就是要离间凉州内部，从而让三司可以更快了解真相，今天左史二人突然跑过来大倒苦水，同样不寻常。

所以张卫年更希望可以尽快确认，左史二人是不是真心有来支持自己的。

可惜左迁之却似完全听不懂张卫年的意思，只是道：“现在说这样的话，似乎还为时尚早，毕竟三司的审案方向还未定，局势还没有被搅动，这个时候，谁都不会有动作，谁都不敢有动作。”

杜西川也插嘴道：“内斗还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是，凉州的事情，在西夏不是秘密，凉州城中更多的是西夏的细作，西夏人是不是早就想看这一次的笑话，甚至这一次的笑话本来就是他们设计出来，想要诱大渊的势力前来这里的。

如果进入凉州中的人真的很有价值，会不会让西夏人觉得有利可图，到时候他们来一个突袭的话，会不会把这些朝中重臣给一锅端了？

又或者说，我们的皇上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他故意把台子搭在这里，让所有人都上去唱个戏，最后让西夏人一锅端了，他就不用费脑筋却看这些人？这个一锅端会不会就是皇上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呢？”

堂中瞬间鸦雀无声，左迁之和史可策对事情的考虑角度要全面的多，也要深远的多，却也被杜西川的这番话惊出一身冷汗，毕竟现在躲在皇宫里的那位承平帝是政治高手，一套政治手腕玩得出神入化，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装入彀中。

而且杜西川话中的所谓的朝中重臣，显然也包括他们，万一真的发生这样的情况，凉州被攻破，大渊的文臣武将向来没有投降的先例，他们到时候也不可能当俘虏，最终只有在城被破时自杀这一条路可走。

他们已经快要致仕的年龄了，到了一辈子官，兢兢业业的，无非想要一个安全的晚年，那个愣头青江瑞倒也罢了，他们可舍不得死。

左迁之下意识问道：“西夏军的主力离这里很近吗？”

杨一平摇头道：“很远，西夏军的主力远在西封山，即使是骑兵，不眠不休连续行军，没有半个月也到不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