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皇权下被束缚,然后是乱世下裹挟。
这样的人既然各种身份变换,又岂能是一两句话说的清楚。
尽管夜深,茶依旧是备上的。
定州城牢房火烛依旧,透风的石窗外却下起了雨。
白豌坐在桌旁边,拿着手中小册子开始疾书等待。
徐徐凉风吹入,一页又一页。
看着匕首上那青叶的图,心绪十分矛盾。
凌书墨依旧是捆了陈形意,看着旁边人似乎有轻愁,夜里的眼中泛着暗光。
情谊归情谊,现实归现实。
静谧的夜增添些暗色。
“醒了!”
“醒——了——”
他们看着这个黑衣矮小的男子,自相见相遇分别也有数次,身份变换让二人心情尤为复杂。
从白云城的痞子,到刺杀丞相的刺客,再到如今盗图灭口之人。
黑衣的小个子,迷蒙着眼睛,从来都不知想要做什么。
陈形意看着面前之景,熟悉的两个人,稍稍挣了挣。
矛盾沉寂下便是久久沉默。
按照他的能耐这绳索根本困不住他,却还是没有强行的挣开。
白豌忽然轻轻说:“京城沦陷那么久,没找到你带出来,是我的错。”
嗯?
实在没有想到,竟然第一句话不是质疑他的行为。
“不过你小子能逃出来,运气真不错。既然要偷我画的东西,那这次活计东家给的钱你得和我分一分。”
白豌笑的有些勉强,半开玩笑半认真。
“四六分?!”
看着这人已经完全复明,陈形意嘴里的话都堵在喉咙口 , 一言不发。
白豌是个重情重义的,没法子直接问,便只是东拉西扯。
“五五分?还是算了……也不好分……”他轻轻一叹,眼瞳墨色下透着寒冰。
“韩某一直觉得每个人都会身不由己,但总有底线是不是……”
他极少用这个姓,只有正经郑重的时候才会自称,多半是恢复本性。
“今日——”陈形意面色稍微有些白,“我的确是奉命前来!但是其他不可说。”
似乎听到了自己想要听的事情,白豌这才凝住了气。
陈二和旁人不同,兄弟相交不问出处,只为情谊。
白豌随即拍了拍陈形意的肩头,对着身旁人道:“作为兄弟的事情我问完,作为定州事权的人可以问细节利害了。”
人,便觉得有些累,不再说话。
凌书墨则侧目盯着眼前认识许久的人,明白这人的意思。
其眼眸依旧如墨玉,容颜似冰雪。
心里在思忖下,一字一句:“今日灭口细作、前日城中大兴窃案,以及定州城防图被盗是否都是你所为?”
也就只有凌书墨才会帮他残忍的问出这三问。
陈形意听到此话一问出后便是沉默,抬起下颌,好似要用时间就这么耗过去。
“是,我敢做敢当。”
这话听着就像是自暴自弃。
“那奉何人之命?”
“不可说!”陈形意依旧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