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家中排得上号的长子嫡孙,一大早我老爹和我便被安排跪在灵前,这种在于我看来非常无奈的事情,村子里的老头子们却是很看重的。一边的佐人还在做着前期的准备工作,我甚至听到他们在讨论在起棺前有没有把门框先拆下来的必要。院中又恢复到昨日嘈杂的景象。
“爹,刚才给姥爷那边通过电话了。”二叔突然从屋内走到我爷爷身旁,看样子应该是在报喜。姥爷?我有些不解。“就是行庙那边,那边说我们五点的时候就要起棺去老坟那边,一会他们那边会亲自过来,姥爷说给奶奶在五行山那边安排了一块地方,说下葬以后那边有人给奶奶领过去。”
“五行山那边好啊,五行山那边香火足。”爷爷脸上终于也有了一丝笑意。
我在一旁听的格外尴尬,但是没办法,村里的老人他们就信这个。心想得亏他们这话不是对我说的,换我我都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难道要和他们讨论讨论那边世界的住房问题吗,想想就一阵苦笑。
不过低头看看手表,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差不多要出发了。果然,过了没多久,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隐约听到有人说姥爷来了。随着叮铃一声铃铛响声,有三个身穿着粗布白衣的佐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位长发女孩。
搞什么?我被这一幕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她看上去比我还要小,她头戴着白纸扎成的发箍,直顺的黑发在后腰处戛然而止,身上的白衣显得她的脸反而更白,用惨白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这是什么情况?我小声问向跪在我旁边的齐欢,二叔一家在村里混的风生水起,齐欢算得上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他抬头瞄了两眼,冲我摇了摇头,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她的爷爷奶奶很厉害。”他小声补充道。
这算是什么回答。
一声中气十足的“起棺!”淹没了在场的所有声音。
要开始起棺了吗,棺木要在灵堂祭拜后才能盖棺,看着一旁气派的棺材盖就知道这玩意很难横着穿过连门。
我们从灵堂站起身来躲到一旁,给一会要抬出来的棺橔腾位置,从门口向内望去,六七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已经在棺材旁站好了位置,每个人的肩上都架着一个木担子,整个堂屋显得满满当当。
但是意外还是发生了,那个门框就应该提前拆除的。
在棺橔出门的时候一个角撞在了门框上,棺材很结实,没出现任何问题,但是先人的安宁受到了打扰。经过这一下剧烈的晃动,老奶奶的脸连同她脸上的白布毫无征兆的扭向了一边,扭向了我这一边。。
我只觉得后背一凉,白布下老奶奶的脸像是在冲人狞笑,整个脸皮像是被人故意向后扯一样,眼角和嘴角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角度向后扬起,显得格外狰狞。
这一下人群一下炸开了锅,怎么是张狐狸脸?有人自言自语道,的确,就像是张狐狸脸被生硬套在人脸上的模样。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讲义好像中有讲过这种遗容的成因,是人在极度干渴的情况下死去,在尸体尚未开始僵硬的较短时间内大量蒸发体内水分后形成的这种干瘪扭曲的遗容,一般这种笑只能在渴死在沙漠中的尸体上看到。
“六奶奶!六年前六奶奶就是这么死的!”我旁边有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六奶奶?谁是六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