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别人的好心当成开塞露。
“成交。”
一无所有才是为人的底气所在。
救援队在不远处鸣笛,围观的人群很快被疏散,实际上阵型只是转换成了一个更大的半圆,吆喝声还是没停,在可爱的救援队员急急忙忙地竖立隔离带,布置安全网的时候,记者们早就等候多时了,虽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总比好过白纸新闻。
“跳啊!跳!”
一位大爷像杂交泰迪一样叫嚷,他身边的人都因为此人的声音过于张扬而远离了他,跟着起哄的人并没有像温斯顿一样参与什么猎奇的赌注,但却比他还要亢奋。
简直太疯狂了。
毕竟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利益纠葛,如果说温斯顿的推论是理智分析得出的结果,那么这些人就要纯粹得多。
温斯顿感到一股从内心深处蔓延上来的晦暗情绪,或许是因为身上的疾病让他不禁连续打了三个干嚏。
他习惯性的从兜里寻找手帕,结果好像被忘在医院了,可能就压在病床下面。
罢了。
比起回去找手帕,温斯顿对此事的结果更感兴趣。
半个小时后,救援队一切准备就绪,看起来谈判专家正往上面赶,样子实在是太冒失了。
在另一位同伴心中,滑舌很感激那位女士给了所有人一些时间,毕竟那些人的效率有目共睹,游戏太早失去悬念总归也会显得无聊。
“你为什么就那么认定那位女士会……”滑舌手掌对着温斯顿,然后四指向下,意思不言而喻,“开始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人不喜欢身边发生惨剧,血可能还会溅自己身上。”
“命运这个婊子很喜欢朝着希望的反方向发展。”温斯顿突然想起刚才的起哄,因为病痛他不敢确定那些是否只是幻听。“好像叫什么墨菲定律?不过,我更愿意相信我的判断。”
突然之间,远方响起了教徒们做完弥撒的钟声,荡涤罪恶的钟声,希望能被垂怜的钟声。低沉激越的旋律中,教徒从圣耶尔教堂缓缓走出来,远方的救赎与他们无关。
“十二点了。”
滑舌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周围的人走了一些,他们迎来了自己的生物钟,毕竟皇后城天天都在死人,之前就说过,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黏腻闷热的等待侵蚀了最开始的热情。
一刻钟后,谈判人员的话貌似有了效果,女士的动作在犹豫不决,对死亡的恐惧起了作用,酒精正在消退,不过她仍挽着护栏,好像那是一次人生为数不多能选择死亡的机会。
“看来局势朝我这边逆转了。”
温斯顿的腹部又开始作痛,旁边的滑舌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熬磨的环境下,观众们备受煎熬,钟声裹挟着一股见不得光的痛苦骤然远去了。
记者开启了救援直播,为了画面的丰富性在采访观众,诱导性的问题逼迫后者提出自己的立场,当然,都是些无聊的问题,在镜头面前每个人都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一幕让温斯顿觉得自己真的出现了幻听。
交谈开始从事件本身转移。
“你看新闻吗?近来外池区的自杀事件相比以前变多了。”滑舌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像是在自言自语;“警察压根儿管不过来,收尸队天天都在加班。”
“啧啧,这城市的居民就像在沼泽里自由泳。”
温斯顿没有接话,他始终望着那远处的黑点若有所思,大众生活上的事与一个将死之人能有什么关系,况且与皇后城的治安一向是以“不找死,就不会死”为准绳而闻名遐迩。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围观者都在等待事情的结果,安全网早就铺设好了,静静地悬挂其下楼层和地面中间,网格之间沥着小雨。
所以你想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