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话音刚落间,林中浅眠的飞鸟不知道因为什么受惊,全都一起振翅,齐飞向天际。
而刚进山的三大门派也纷纷站定,无人敢动。
黑压压的鸟群在黑夜里来回盘旋,陶栖在失足从山洞里掉出的时候,手背还被不知好歹的鸟给扇了一下。
陶栖不知道别人掉下山是什么样的,反正她知道自己,是眼睛都不敢睁开,就等着自己摔得皮开肉绽,整个过程她除了害怕,就是后悔。
“要是有下次,我绝对找个不在山上的道观。”
只怕她再也没有下次了。
山下的人皆举目望着林中的异象,只有一个人注意到快速掉下来的陶栖,就像被风吹来的一块轻盈的白布,在空中往下坠。
当秋川也看到有人掉下来时,他下意识拉了还在一旁望天的了春一把,还没等自己拔出腰间的刀,陶栖就整个人砸在了重燚身上。
两人同时滚出了好几米,躺在地下的陶栖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头正枕在陌生男人的腹部上。
“主子。”
“主子。”
同时被震惊的了春和秋川想赶来扶重燚,但却在靠近时不得不往后退,因为重燚周身太热了,根本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而更让他们震惊的是,他们主子的修为竟弱到如此地步,连个砸来的人都无法躲开。
还没有从头晕耳鸣中缓冲出来的陶栖泪眼朦胧地支起上半身,“哎呦,疼死我了。”
在场三人以为她会直接起身,可陶栖只是躺着转了身子,找个舒服的姿势毫不客气地又仰头躺了上去。
她这一躺,把重燚的小腹又砸了个结结实实。
“哼。”
几乎轻到微不可察的闷哼声在陶栖耳边炸开,她顾不得还沉重的头,仓皇爬起,然后翻身跪在地上。
当她借着月色看清躺在自己身下的男人时,嘴巴都惊得脱臼了。
一个鹰眸紧闭的男人,一个穿着逑劲古装,留着束发的帅气男人,哪怕有夜色的掩蔽,陶栖也能通过轮廓分辨出这个男人,必定是个极品帅哥。
若说此时的陶栖还反应不过来自己遭遇了什么,那才是摔坏了脑子。
她本该在靖云观接受各路仙家的洗礼,结果仙家把她送到什么鬼地方来了,而且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她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穿越了,至于剩下的那百分之一还有待商榷。
就在陶栖脑海中天人大战时,锋利的宝剑凌然地架在了她纤细的脖颈处。
“你是何人?”这可能是了春在陶栖面前最有出息的一次,因为现在的陶栖还是挺怕死的。
这边的陶栖还在了春的逼问下欲言又止时,重燚却从刚才的痛感中渐渐苏醒,随之而来的,是身心从未有过的轻快,那股从百会而下的凉意划过经脉,折磨了他二十几年的热毒像是彻底消失了。
稳下心神准备逃跑的陶栖自然看到了已经醒来的重燚,“咦,你醒了。”
虽然掉下来的时候冲击力太大,但陶栖还是知道有人接住了自己,不然她少说得摔成肉泥。
“扶我起来。”这话是重燚说的,了春还要制住陶栖,自然是他身后的秋川去扶了,但陶栖却看出来这个侍卫眼中的犹豫。
难道这人对自己主子有二心,想趁他病要他命。
想到这,陶栖不由得可怜起还躺在地上的帅哥,怜悯的眼神还没送出去,就被重燚一个眼刀给送回去了。
不过陶栖看在他是一个英俊男人的份上,还是不跟他计较了。
陶栖不知道,但了春和秋川跟随了重燚多年,自是深刻惧怕重燚中的怪毒,而重燚也从没有因为自己是主子就硬逼着下人侍候。
所以在重燚说出扶他起来时,秋川下意识的反应就迟钝了。
不过也只是片刻,他便走近搀扶起被陶栖因为坠落的惯性而砸伤的重燚。
直到很久之后,秋川才想明白,为什么自家视人命如草芥的主子会救一个来历不明的姑娘,因为陶栖的出现对他们来说,比打下一座城池还要有价值。
在靠近重燚的时候,一直提心吊胆的秋川并未感到从前那般火烧骨肉的感觉,他惊喜地张了了嘴,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被重燚以眼神呵止住了。
一旁还跪在地上的陶栖看他们主仆两个之间暗送秋波,差点没露出来姨母笑。
跪久的腿有点酸,陶栖想换个姿势,于是了春的剑就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划伤了陶栖嫩白的脖子,疼得她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