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哥,你把剑拿远一点行不行。”
了春看秋川已经扶着主子坐在了刚才的大石上,想来护主心切的他也无须过问陶栖的来历,挥剑就要砍下。
而目睹这一切的重燚只是在不远处淡淡地看着陶栖吓得把身子都甩了出去。
倒是秋川愣了一下,“了春的剑,什么时候这么慢了。”
侥幸逃了一死的陶栖还没来得及捋顺呼吸,就听见从哪一方传来的窸窣声。
有内力修为的其他三人自然也听见了,但了春却收回了剑,“你喂不了我的斩春剑了。”等各派的人赶来,陶栖也难逃一死。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突然出现在危机重重的萧远峰,下场可想而知。
闻言的陶栖就差对他翻个白眼了,怎么不能亲自杀她,这人还惋惜上了。
“呵呵,那真是谢谢你了。”
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袖口,陶栖咬着牙盖住了脖颈处的伤。
经历了刚才的生死一线,陶栖算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崇尚武力的时代,就跟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有内力的人会飞檐走壁,甚至杀人也不过头点地。
贸然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时代,甚至思想和文明都与她原本的世界完全背离,但陶栖一时间倒是哭不出来,抱着大不了就死,说不定还能拼一把回家的想法,她晃荡着起身,拍了拍身上滚落时蹭到的土。
毕竟自己身上这件衣服看起来就价值不菲,快饿死的时候把银线拆了卖钱也行。
几十个人赶来的动静还是大的,了春回到重燚身边时接到秋川的眼神暗示,可是两人似乎并不同频,“你这么看我什么意思,是要把那个女人带走吗?”
不过是个有些许样貌的无用女人,再者说,残垣大陆好模样的女子多了去了。
秋川第一次觉得了春也不是那么无所不能,只好按捺住心情找个机会再说。
“主子,事不宜迟,我们往深处去吧。”扶桑说那种药喜阴,只会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密林深处。
月亮逐渐西斜,东方渐有淡白露出,重燚感受到昨晚被压制的修为又如同开闸的河流般喷薄而出,完全可以与那些不知好歹之人一战。
不过,余光里瞥见那道纤细的纯白身影,重燚竟生出一股死了倒可惜的惋惜之意。
但也只是一瞬之间。
“走吧,两天之内找不到,启程折返。”虽然进山时没有丝毫顾忌,但重燚能感觉到,有潜伏的危险在盯着他们。
陶栖还在脑子里搜刮一些原始森林求生之术,这边的重燚三人已经悄然离开。
“主子为何不杀了那个女人。”知道他们的行踪,说不定会为了求得生机而出卖给问仙门那些人。
在林中穿梭的重燚灵活地躲避着不断冒出的树枝,头也不回地说出了缘由,“刚才那个地方应该有大阵,尸体会启动阵法。”
经由重燚一说,了春这才后怕。
也不得不臣服于主子的聪明,那些人如果杀了陶栖,阵法启动,正好自掘坟墓。
要是留在原地的陶栖知道这三人的心思这么阴暗,只怕死了都要爬起来说声佩服。
秋川是四卫中最崇信重燚的人,当看到主子因为不受热毒而修为大展时,他几乎恨不得立马告诉蝉意他们。
“了春,我刚才,”秋川振臂跟在了春身边,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他时,可了春却突然叫喊一声。
“主子!”
原是重燚在跃向更高的枝头时,身体骤然开始剧烈疼痛,连保命的内力都施展不出,就这样直挺着从冲天的树上落了下来。
幸而下坠过程中有参差的树枝伸出缓冲了一下,了春和秋川才得已在重燚落地前接住他。
“怎么,怎么会这样,刚才主子还好好的。”
说话间,重燚身上的温度又开始滚烫,他们两人不得不把主子放地上,跪在一边无计可施。
秋川更是难以接受,“刚才我去扶主子的时候,主子明明就是正常的,怎么会。”他以为是萧远峰有什么神迹能压制住主子的毒,没想到,还是不能使用内力吗。
了春听到秋川的话,猜测道:“会不会是刚才那个阵法。”
躺在一旁的重燚闻言睁开猩红的眼,几乎是从牙缝里发出声音,“不是,阵法并未启动。”
况且一个残暴的杀阵,又怎么会慈悲地救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