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干系,老爷一家被流放,就是因为那个五王爷!”
“此话怎讲?”篪篱想要解开心中疑惑
“当年五王密谋造反,是我家老爷大义揭发,没成想,却被五王反咬,反成了谋逆叛臣,一家老小悉数被流放”篪篱暗想:原来如此,继而问道,
“那五王那一年去郓城又是怎么回事?”
“那一年,听说是五王要巡视郓城,但是私下里听人说,是寻宝”
“寻宝?”
“没错,他们一行军马,并未在城中巡视,而是在附近深山中搜寻月余,也正是在我家老爷过世后没几天,那帮人就撤离了,我家小姐也找不见了,本来以为是小姐进山走失了,不料只捡拾到小姐遗落的玉蛇挂坠,又有人曾依稀看见是中原装扮的人带走了小姐”
“薛叔可知五王一行人寻何宝物?”
“这我属实不知。郓城三面环山,山深莫测,老爷也从未敢深入山中腹地,山的外围已经布满了毒虫毒草,里面更是深不可测呀,传言说,那山里曾是百年蛇妖的老巢”
“蛇妖?”
“不错,不过传言罢了,并未有实据”
“嗯,我已知晓。薛叔放心,有新的情报我立时转告与你”
“欸,欸”薛叔望向篪篱的目光满是信任
自从那日与相柳交手,篪篱的感觉就有一些异样,她不想伤害他,他不应被伤害。从此,关于相柳的情报,她都会一一详加过目,明显的软肋处,她都会悄悄遮掩,特别是他与小夭...
在没弄清楚真相之前,她下不了手。
而一直以来梦魇中的情境和薛叔告知的情形,已使她产生了一些猜测,只不过,她尚未忆起儿时发生的事,很多事情还有待证实。
她很清楚相柳军的难处,断粮是常事,西炎山中瘴气环伺,军士染疾卒逝者亦众,如今的高辛王姬曾是小六时相助于相柳的事情...她亦知晓。未成想,相柳竟如此情深,令她更为不忍。也许这便是蛇妖一族,何况,他还是九命。
从小夭相助筹粮那次来看,她怕是也自身难保的。于是,篪篱便假借粮草行车过山路远崎岖的遮掩,暗自令少许粮草车马途径相柳驻军近边时,滚落山崖些许,暗中运灵力护住,这样,相柳军山中巡视时,偶也能“拾”得些粮草。
篪篱知道,相柳会专程前去教授她射箭,在那人面前,即使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相柳也满心满眼都是她,其他不过是做戏而已,只要她安好,他便安心,只要她有需要,他就会在,就会替她兜住一切,即使她对此一无所知。
篪篱的胸中隐隐作痛,他的那颗心,也需要被守护,也会有脆弱,有伤痛,也希望被抚慰,可是高辛王姬、大家眼中的小夭却无法全然顾及,他只好默默承受着许多。
他不曾知晓,每每那样的时刻,其实也有一人,默默随他心伤而心伤,随他孤寂而孤寂。不过也好,至少他是心甘的,至少他可以聊解孤寂,至少他因此有了念想,可能就不会孤注一掷了。在与小夭逢会相娱的时光里,他是放肆恣意的,不必担忧粮饷,不必顾及军士,不必惦念恩情,不必虚与委蛇假意应酬,除了一切相逢总似别离。
不过他还是要时时忧心眼前人,他还并不全然只是他自己,天地间自在无拘的自由灵魂。也许这便是羁绊,即使纠缠无果,也无悔当初。
“如今我的这般心境,便是如相柳一般吧”,篪篱几于无声地自言道,不知所起心牵念,自是从前往一别,就是那一晚的凝视,篪篱陷入他的心底深处,不可遏制地挂念了起来。
九命相柳,向死而往,决然大义,自不待言。
篪篱暗自作下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