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聪慧,瞒不过公子,但求公子放我一条生路,我也是实属无奈...”
“我并非无情刻板之人,如果你信任我,可将原委告知于我,如果确实情理中然,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那人激动地想要起身向篪篱磕头,
她忙拦住了,说道“不必,如果事出无状,我也不会姑息,不管这里的事情了还是未了,先生都需返回边地主动告罪,或可减轻处罚”
“是,是,我说,我说,公子,我其实是楚家老奴,十三年前,楚家被降罪,我便随楚家全族被流放至郓城,楚大人膝下有一孤女,但是只有四岁,也跟着去了边地,后来楚大人耐不住边地气候恶劣,染病早逝了,留下小姐无依无靠,大人在临逝前托我务要照管小姐,我定当尽心竭力啊!可是后来,自从一位王爷去了边地巡视过后,小姐就突然不见了!我找遍了边地整个流放营都找不见小姐的踪影,只在那位王爷巡视时扎的营帐外不远处拾到了这枚玉佩,这枚玉佩是小姐的贴身之物,是一次大人带着小姐外出采药偶得之物,大人嘱咐小姐贴身带好,似是对小姐十分重要!可这玉佩还在,小姐却不见了!我想一定是那个王爷将小姐掳走了!不然怎么可能活不见人,亖不见...哎!”
篪篱心中一动,却故作镇定,那人并未发觉异样,只见那人整个身形松垮下来,好似十分泄气,嗫嚅着继续说道,“我遍寻不到小姐,有负老爷的嘱托,十三年了,我是不是该放弃了...我...无能为力...?”
篪篱听闻反劝慰道,“山重水复,峰回路转,许是机缘未到。既然这块玉佩于你来说意义重大,那就归还于你,保管好,勿再轻易遗失了。”
那人急忙道,“不不”,只见他略有迟疑,继而说道,“公子既得此物,想来是有缘,况且我在此无人相识,要寻得旧主实在力不从心,公子见多识广,如果我家小姐还活着,说不定他日有缘见到,一定能识得此物,到时,还望公子告知,我也算无憾了...我一定立刻回边城领罪!”
那人慌要作揖,被篪篱拦下,对他道,“也好。既然你在此地举目无亲,想必日后生活愈加艰难,先生对旧主一片忠心令人感佩,想来必定是重诺可信之人。今日相识一场,恰好我的铺子缺人手,先生如果愿意,可以先且在我店里帮忙料理,食宿就不用发愁了,生意好的话,还可以领月钱,如何?”
那人听罢半晌没有说话,待他反应过来,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忙欲磕头道谢,“谢谢公子救命大恩!”
篪篱连忙扶他起来,道,“不必行此大礼,既然先生愿意,如今你我就是雇用关系,并无上下尊卑分别,这便随我去店里,将一应事宜交代与你吧”
那人忙站起身,连声应道,“好,好,但听公子吩咐”
篪篱的店铺其实不需要更多“人”手,木机人足矣,但能有个信得过的人管理者总归更牢靠些。篪篱交待给那人需要料理的活计,叮嘱他只得在前厅走动,不可去往后院,那人一一应下。
交代完活计后,篪篱方才想起尚未不知如何称呼这人名姓,便问道,“还没问过先生如何称呼?”
“鄙人姓薛,我叫薛大”
“那我然后唤您作薛叔可好?”
“好好,好好,公子称呼,无有不好,”只见薛叔红了眼圈,忙用衣角抹住了眼泪,接着道,“以前我家小姐也是这么唤我的,如果公子是我家小姐就好...啊抱歉抱歉,公子见谅,公子见谅...敢问如何称呼公子啊?”
“无妨,薛叔唤我卿画便好”
“好好,卿画公子”
“薛叔,刚好有件事情要交给你,你照我方才交待给你的去办就好,东西我去后院让木机人给你送来,以后我大约每两个月来一次前厅”
薛叔忙应下,篪篱便离开前厅去了后院。
不一会儿,一个木机人从后院走了出来,手里托着一个木盒,交给了薛叔。
薛叔接下盒子,转身走到前厅中间的那棵樱树前,按下树干上的鬼纹,眼前的树干现出一扇弧形圆门的形状,他推门走了进去。原来树干也是一个木制机关,机关内部有一个平台,刚好有木盒大小。
薛叔把木盒放到平台上,只听咔咔两声,木盒嵌入平台的凹槽中。接着,只见平台立时越过地面,降入地下,地面的平台见方的空洞出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薛叔这边走向一边的,点了一只烛台,映出了墙壁上密密麻麻的七七四十九枚木钮,随着木盒在地下水流中的游走,第一个木钮突然被衔接的木棒推了出来,这时木盒在游走的水道中触动了第一个关节处的木制楔形传动按钮。
这是一套信息传送装置,一条隐秘的输送管道从此处直深埋入地下,通往城外的湖底,一路延伸至五王府。整套装置利用虹吸将活水汲取上来,源源不断地在管道中流动,借着管道的势差自发前行,在整条管道中共设置有四十九处传动按钮,一旦木盒行经,就会触动按钮,又借由传动装置将樱树密洞中的木钮推出,直至最后一个木钮推出,以此确保木盒已经送达。
借用这一装置,从轵邑传动消息到五王府不消一个时辰便可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