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铭正要浪言几句,忽觉得背心一股阴寒刺入,奈何身怀软玉,不舍得立即松开。迟疑间阴寒如剑,已侵入心府。司马铭才觉大事不妙,又惊又怒,却已无力推开女子。女子将身子移起,对着司马铭痛苦惊慌的脸,惊讶着轻轻道:“铭哥,这是怎么了?”说着又加剧了几分寒气,催得司马铭冷汗直流。司马铭面白如纸,颤声道:“你……为何……为何?”心下千思百转,忽然想起一件物事,司马铭嘎声怪叫道:“你想用它……所以……我……”女子笑魇如花,嘴唇翕张,无声的道:“你猜对了。”
少时,女子将他推开,不着一眼。曹越此时才走上来,瞥了一眼地上面目结霜的司马铭,暗吸了口冷气,皱眉道:“如要杀了他,我们怎么对付沧浪派那些老骨头?”女子整了整自己微乱的衣服,随意道:“他知道的有点多了。”倏忽间移到驾车的小厮身边,笑着道:“你说对吗?”语气甚是温柔。
小厮噗通的跪下来,嘭嘭的磕着头,急道:“天仙娘娘饶命,小的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啊!”女子这时终于噗嗤笑出声来,声音好似黄鹂出谷,却听的小厮头皮发麻,全身战栗。“好啦好啦,你走吧。”女子娇笑着将人扶起。小厮如蒙大赦,拔腿就跑。没走几步,却直直坠地,双足蹬了蹬,没了生气。眼里还满是惊恐,竟没有半分痛苦。
曹越心里爬过一道惊悸,忍住骇色道:“那我先把他们掩埋了,师傅可先行一步。”
“处理完记得先来水月观一趟。”女子边说边走,说完已行了十丈多。周越低眉喏然,心里叫苦不迭,想着:“这个萧蘅月平时冷冷清清,倒也有些温和。可是每个月总有几天跟转了性子一样,以玩弄人为乐。这档口要我过去,不是要我命吗?”
当然萧蘅月不会真的要他的命,毕竟周越是她从小就认的徒弟。
待女子远去,周越才长长喘了口气,额头不断的冒出冷汗。
水月观就在临安城郊,前方有一清溪。过了溪,便是图元山,也就是沧海派的基地。
是夜,明月朗照,繁星明灭。但见水月观中客院坐着俩中年男子和一少年。
其中一男子大着喉咙说:“三弟,那小姑娘长得……很是甜美可爱,你当真没见过?”少年摇摇头道:“确实没见过,否则我不会忘的。”那男子正要接话,旁边另一个男子抢道:“钱老二,我看那小姑娘明明是端庄清静,哪里甜美可爱了,而且小姑娘口口声声说的是‘在下与公子颇为有缘,一见如故’。”嘿嘿了两声,嘲讽道:“既是‘一见如故’,以前自是没见过。”钱姓男子道:“金老二,你找茬是不是?”
这两位就是江湖人称金钱二怪的钱不换与金不取。不知他们为何与这少年在一起,还称兄道弟。
少年听着他们二人又要吵起来,也是习以为常。脑海里浮起一张俏脸,一时出神。这张脸是一张鹅蛋脸,下脸颊微宽,五官精致疏朗。整体上既不小巧,也不尖锐。娴静时若秋水盈盈,言笑时似出水芙蓉。
突然三人听得正门外一阵吵闹声,只听得一个豪横的声音叫道:“我今天必须见到蘅月仙子,你再要阻拦,嘿嘿,就算你是沧海派的我也照杀不误,滚!”
三人互相望了望,甚是疑惑:这水月观一向受沧海派照拂,何人敢在此放肆?
这沧海派实力强横,还和青山派、芒山派结成联盟,其下更有不计其数的门派帮会依附,俨然已经成为东洲的第一大势力。
又听的吱呀一声门响,想必那人已经冲破阻拦,进了正院里。
只见正院里闯进来三人,腰悬长剑。为首一人玉冠华袍,面色白润。他纵目四望,打量着四周,顺口说着:“青山派赵长陵早听闻蘅月仙子在此清修,缘悭一面,今日特来搅扰。”说完早已坐到了院中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