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玉儿,为什么爹爹摸不到你的脸?
因为父亲您已经死了,就是您的好女儿害死的。
臭女人整天趾高气昂的,没有掌门你算个什么东西,呸!
掌门德高望重,庇护一方,如今仙去……唉!我等恐大祸临头矣!
茫茫黑暗之中,一道道幻影明灭起伏,狰狞的吐露着嗔恨怨毒。一道蜷缩的瘦影躺在地上,少女目光呆滞,喃喃的辩解着。
“阿弥陀佛”,一声温和庄严的佛号响起,少女心中一震,睁眼望来。只见周边吟僧盘坐,前方玉佛矗立。殿宇内经声朗朗,偶有风林簌簌。真是前般地狱哀嚎历历在目,如今佛地佛宝如梦似幻。
少女茫然无措,只有两行清泪滚滚滑落。
“孩子,此地已然安全,莫再惊惶。”一道温和庄严的声音响起:“你且先抬头来看。”
少女微微抬头,便见前方幻化出影像。幻象之中,月晦星稀,一辆马车行于荒郊野岭。画面转入车中,两名男子衣着华丽,依烛而谈。
那名叫司马铭的中年人说道:“曹玉已经中毒而亡,罪名已安在门内一弟子身上,正巧他给曹玉送过饭菜,算是顺理成章。”另一个名为曹越的青年男子听闻,笑道:“师叔当真是老谋深算,小辈佩服至极。”又给司马铭添上茶说道:“如今沧海派群龙无首,小辈又是年少力薄,诸事还得仰仗师叔,共图富贵。”司马铭摆摆手,沉声道:“这沧海派本来就是曹家的,子承父业,理所应当。门派内部想来没什么人反对。如果有,嘿嘿,就让他们陪曹百川去。”顿了顿,呷了口茶接道:“不过青山派和芒山派定是要伺机发难,还有与本门结怨的一些江湖散客……”话还没说完便锁起了眉头,盯着茶杯一时愣住。曹越却只是暗暗想着:“我只要保住我的掌门之位就好。那些人不过是要趁机要几块肉罢了,大不了给他们。”
少女将一切收入眼中,压下心头急愤,欠身问道:“大师,我是死是活?这里又是哪里?”无名声音道:“你只是灵魂暂离,那毒药不过是令你进入假死状态。”少女稍缓了口气,脑筋活络起来:“原来是他二人设计在狱中害我。如此看来,父亲的死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只是现在这假死,不知那恶贼又在作什么妖。”
无名声音道:“你我本是有缘。如今你虽生犹死,俗事已断。不若随我而去,参悟大道。”少女望着幻象中俩人,恨不得立刻给他俩来几刀,哪里有半分走脱之情。转念又想着自己别说复仇血冤,连能不能活下来都未可知,不禁苦笑道:“多谢大师抬爱,小女子也知道此刻自己跟孤魂野鬼没什么区别,然而实在放不下这血仇深冤。”
无名的声音依旧温和庄严,不起波澜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痴儿莫要执迷不悟。”思忖了半晌,少女暗叹一声,眉目却变得坚定,说道:“纵是苦海、火海。我亦万死不辞。大师,恕小女子愚钝了。”。无名声音道:“那你便走上一遭,试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