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昨夜的李心娥,“收完租”的她匆匆离开了东街的出租屋,走在显得宽阔的街道上。
北风的冰唇在肆无忌惮地寻觅着行人裸露的脸庞,让人想避开却无法避开地难受、生厌。
但此时此刻,李心娥回家的脚步比任何时候都轻松,心里热烘烘的兴奋得不能自己。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一个冬日的夜晚走进一个租户的家里,鬼使神差、莫名其妙、稀里糊涂地和一个不算陌生,但的确是陌生人的小青年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这是多么荒唐多么羞耻的事情呀!自己竟然没皮没脸的做出来了,真糊涂呀!我李心妮竟然变成了那种女人,以后还怎么活、还怎么见人呀?……想到这些,她不禁捂住自己燃烧的脸。
往常李心娥出了东街走上鹏程大道,必先去一趟“艾米莉儿童生活馆”,跟自己的闺蜜聊几句。但今夜的经过门面时毫无察觉的擦肩而过,不知不觉地走向回家的路。
到家后她发现家里空荡荡的,客厅的电视柜子里,液晶屏幕黑着55英寸冷酷的面孔似乎在向她控诉:今晚受到难以理解的冷落——不能像昨天或往常一样发光发热,给主人带来缤纷炫彩的节目和快乐了。
李心娥觉得电视哭丧着委屈的脸,家里的冷清又增添了几分,她感到有些不适应,心里生出丈夫为什么早早不看电视的疑惑。若是平常她不可能为这些无聊的事动念费神的,但此刻,她不禁往丈夫经常坐的位置多看了几眼。
走到自己的卧室前,李心妮又停下脚步,朝丈夫紧闭的房门侧目。
她突然想知道此刻农二在做什么?他在和自己的两条腿没完没了地谈判吗?还是在绞尽脑汁的呢喃——试图发明一种可以改变世界的独门咒语?或者对着墙角卷缩着身体默默地走神和发呆?要么正对着浑浊的空气莫名的傻笑?或早已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做他的春秋大梦?……
李心妮有种想敲门进去看一眼的冲动,但这个念头闪电时,她觉得今天的脑壳一定开了天窗,漏风又漏雨了……
“为何要为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劳神呢?这是出于夫妻之间的关心?还是长久以来一种难以言表的欲望在作怪?或是觉得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而流露出来的忏悔意识?……
“绝对不可能,我才不会忏悔的,我有什么可以忏悔的,他有那么多光辉的事迹供人消遣和传颂,忏悔的应该是他不是我,弱不禁风的老娘无非是在无奈中没能从醉酒的小罗那双有力的肩膀中挣脱出来……
“是的!永远忏悔的是他不是我,永远!永远!永远!……”
想到这些,纠结的心不再那么纠结,她用一个近乎绝决的回头——甩掉那些倔强生长的杂念,推开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
李心娥自打那一夜别开生面的收租之后,她有半个多月不好意思再去东街收租了,有什么事就吩咐妹妹去办。这样一来她很悠闲。
闲着也是闲着,她干脆去十里外一家春潮美容院办了一张会员卡,每天花几个小时做按摩、烫发、敷面膜、做美甲,和妖冶的美容师探讨永葆冻龄的密诀等健身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