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兮小心翼翼地伸出另一只手,手指纤柔细长,轻轻靠近青鸟,却没想那鸟却主动将头冠凑在手心中摩挲起来,一副撒娇的模样。
晨兮小心翼翼抚着鸟儿,“我们见过,对吧?”
那三青鸟似乎能听懂人话,仰起脖子“啾啾”鸣叫了数声,而后张开翅膀飞上了天空,在晨兮的头顶转了十来圈,才朝着山顶飞去,边飞边回头。
一直到鸟儿无影了,萧齐才如梦初醒,想起前人的一句诗,“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它。。。当真是三青鸟?”
“若凡兄瞧见了?”晨兮看着萧齐。
“自然,怎能瞧不见!它竟如此喜欢你。。。哎,若不是亲眼所见,无法置信,无法置信。。。”萧齐内心翻涌。
晨兮缓缓道,“两年前同父亲一道上山,也是在这半山腰,我曾遇上过它。那是我头一回见到如此华丽非凡的鸟儿,周身闪着斑斓的光泽。可奇怪的是明明就在我们头顶上飞,父亲却说看不到。他听我的描述很是惊讶,说那应是神鸟三青,家在蓬莱,凡人不可得见。如若见到,必有缘故。父亲说天机若破吉凶难料,嘱我不要与人说道。”
萧齐不解,生在这一方水土的晨兮能见到神鸟倒也罢了,可自己远道而来,与这山水陌生得很,“如此,我能见着难不成也是有缘故?”
“从未听人说过在苍洱山上见到过什么奇鸟神鸟。不知是没见着,还是同我一样见着了不能说。反正,今日你是同我一起见着了。”
萧齐突然想到那梅花环绕的城北别苑,他虽只去过一次,却感到那宅里的一草一木都似乎有着仙风道骨。萧齐愉悦道,“晨儿你能与神鸟感应,定是非凡的缘故。今儿我竟也有了这样的奇缘,十有八九是沾了你的光,日后必是福事。”
晨兮不置可否,两年前见到三青鸟,只是惊鸿一瞥,没等到什么祥瑞,却等到两年后父亲去世。今日这般光景,不知会等到什么。不敢期待喜乐,只要不再是悲凉。
两人各有思虑,但很快达成守秘的默契。
又行了两炷香,两人终于到达山顶,已近午时。山顶比萧齐预想的要大,一座四四方四正的木橼斗拱青砖黑瓦寺庙跃入眼帘,与多数寺庙大同小异,只是更简朴,门口有几颗高大粗壮的银杏树,最抢眼的是靠近山梯入口的一棵,主干粗到得五人环抱才够,想必至少有千年之龄。萧齐奇怪地问道,“一路上山未见多少行人,而这庙前的人却着实不少,还有几顶轿子,这轿子怎么抬上来的,莫非还有其他路?”
晨兮道,“苍洱山极大,上仙子峰有南侧北侧两条道,南陡北缓。汉州五郡,只有沣谷在苍洱山南侧。我们走南侧虽陡却近,走北侧要多出一日路途。不过,待会儿下山得走北侧,南侧下行不易。当然,像若凡兄这样的身手,南坡上下自是轻松的。”
萧齐点头。
“正月十五是未婚配的年轻人祈福祈姻缘的日子。光汉州人就不少,还有其他地方慕名而来的。我们汉州与西孖国相邻,偶尔还能见到西孖国的人。你瞧,神庙后有一排木屋,是专程留给远道而来的香客暂憩的。”
晨兮四下张望,未见着玥兮,便与萧齐一同进了庙。庙中有尊巨大的玉石山神像,手握开山斧,身着羽衣,额宽耳阔,双目圆睁,座上写着“天齐大生仁圣大帝”。奉前香烛袅袅香烟缭缭,一位白发老道闭目养神,身旁有个签筒,有人摇签求解时,他方睁眼说话。晨兮在神像前虔诚地跪拜,默然了一阵,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萧齐自小不喜拜神佛,但想起方才山下听得的故事,便在晨兮身后朝着神像作了个揖。
拜完山神,晨兮在堂内转了一圈,依然未见玥兮,出庙找寻,萧齐则在银杏树下显眼的位置等元郴和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