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愧惭愧,那咱俩实际才差一岁多,具体还不到十四个月,我属龙,阳历二月,阴历正月十五的。”盖潓泽有模有样的拱手作揖,“不管一岁还是两岁,我看都挺好。”
“怎么说挺好呢?”依然饶有兴致等着盖潓泽的答案。
“肖虎者,农历十月出生,形象出众,聪颖过人,目光长远,做事有规划有谋略,不会盲目行事,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会经过深思熟虑……”盖潓泽一面假装捋着胡须,一面仔细端详依然的脸,嘴里却不老实,“哎呀,一脸旺夫之相啊,年龄也相当,俗话讲得好,女大一抱金鸡,女大二抱金块……”
见盖潓泽说得有模有样,依然开始听得入了神,可是越听越感觉不对劲,羞红着脸又是对盖潓泽一顿追打。
一阵嬉闹过后,二人四目相视,竟不约而同地放声大笑,那笑声如一支甜美的山歌在空气中荡漾……
“按我在宣州师大的毕业成绩,本来可以留在栖贤市里重点学校的,正好赶上支教政策,妈妈就直接给我报了名。祀水是我爸妈的老家,我就是在古封出生的。八岁时跟着大人搬到县里,自此就与农村绝缘了。想想能为农村基础教育做点事,再说还是自己的老家,再苦再累我也愿意。”依然突然打开话匣子,这让盖潓泽还不太适应。
宣州是汉东省的省会城市,中国北方一个重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有四通八达的航空、铁路、公路和水运网,是海内外有识之士就业、投资、安居的热门城市。
“那你家在哪儿啊?”盖潓泽好奇地追问着。
“我家?哈哈,这真把我问倒了。爸爸在宣州工作,妈妈在栖贤,爷爷奶奶有时在宣州,有时又跑到南方,我也不知哪里是家。”依然怅然若失地讲述着。
“春节时家人更多的时候聚在哪里,哪里就是家喽。”盖潓泽解围式地提醒着。
“哦,那应该是栖贤了。可能家人都有故乡情节吧!”依然淡淡地说。
“古封还有什么亲属吗?”盖潓泽对依然的家世产生了兴趣。
“姥姥姥爷还在古封,都快七十了,晚辈都劝他们到市里养老,无奈故土难离。不过,他们每年有几个月都要到每个子女家‘例行巡检’。”让盖潓泽没想到的是,依然也有幽默的一面。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铺垫了半天,这才是盖潓泽最想要问的。
“说说你吧!”不知是不想说还是巧合,依然突然转移了话题。
盖潓泽倒也不较真,讲述了自己的人生经历,大概是全县中考状元、校团委副书记以及爱好声乐、器乐、书法、散打之类的话……不过,他尤其强调了两点:一是自己从小到大就是学习、学习、学习,一直保持正能量,别说没处过女朋友,连女生的手都没摸过;二是自己也是古封人,家里人都搬走了,古封的老房子留给自己打理。
“呜——呜——”依然正听得入神,一列火车轰鸣着从远处自北向南疾驰而过,一下子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
“这车通向哪里?”依然问。“古封号称全国规模最大的乡镇,是汉东南北向铁路和公路交通线上的必经之地。这车应该是经栖贤去往宣州方向的,到栖贤两个多小时,到宣州得四个小时的样子。”盖潓泽边介绍边慨叹,“现在高速公路都通车了,很多人都开车去栖贤和宣州了,不用像火车那样一站一站地停,也不比火车慢多少。遗憾的是,祀水县城一直没通火车,只有公路,好在距古封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这也是祀水县城的建设发展始终不温不火的一个重要原因。”
依然像小学生一样歪着头听着盖潓泽的介绍。盖潓泽讲得兴头正起:“二十年前,县里曾向上边逐级打过报告,要将县城迁到古封,但由于涉及到基本农田、历史文化等多方面的问题,最后没有获准。”
听说盖潓泽有晨练的习惯,依然一屁股坐在一块石板上,让盖潓泽沿着河边锻炼,自己则专心地看着。盖潓泽沿着河边来回慢跑了一会,简单地踢腿、压腿,回来时还专门为依然打了几趟大洪拳。看着盖潓泽打得虎虎生风,依然也情不自禁地跟着比划了起来。
看着时间已经快六点了,二人便转头往学校的方向走。
回来的路上,盖潓泽领着依然来到田间,一块地一块地仔细分辨了玉米、高粱、小麦、水稻、大豆、马铃薯等各种农作物的区别……
到学校时,食堂已经开了门,老钱头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早餐。主食馒头、花卷、二米粥,配菜是一盘花生米、一盘炒三丝,还有两个翻热的昨晚的剩菜,外加茶叶蛋、小咸菜——完美!二人吃饭的时候,老钱头坐在一旁望着两个年轻人一直憨笑,一脸褶子都聚到了一起,还时不时关切地问好不好吃、够不够。
二人正感动的时候,这老钱头突然又不着边际地叨叨起来:“唉,这才叫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呢,将来生了孩子,像谁都错不了!”盖潓泽本以为依然会解释一下,澄清误会,但意外的是,依然没有搭腔,只是红着脸把头埋得更深,继续吃她的饭。
看她这样,本来想跟老钱头侃几句的盖潓泽也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