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如果可以再做一次选择，张山轻笑出声，按照他现在内心真实的想法，只怕会选择更为冷僻的专业：考古、物理、地质、大气科学……网上很多人重生，都因为预先知道未来要发生的事而成为人生赢家。张山觉得，像他这样赛道换得这么大，哪怕重生了，他也完全不知道未来什么样。当然，拼命攒钱贷款买房，那是必须的。和重生相比，张山更喜欢长生。在悠长的岁月里，挨个进自己感兴趣的领域，等彻底掌握一门专业知识和技术，就改头换面，以青涩大学生的模样，去另一个学科。嘿嘿，张山一边淘米，一边被自己异想天开的想法给美得直傻乐。

张山将淘好的米沥干水，放一边。开始备菜：胡萝卜洗净，切成手指粗的条，洋葱一部分切厚片，一部分切丝。张山先用羊油煸炒洋葱片，然后放入羊肉，在油汤逐渐由浊变清时，加胡椒粉、孜然粒。翻炒到羊肉边缘微微有点焦，羊肉里的水份差不多炒干，将羊肉洋葱捞出，倒入胡萝卜，中小火继续翻炒，等胡萝卜边缘发软，重新倒入刚才的洋葱羊肉，以及另外那部分洋葱丝，略炒几下，加热水没过羊肉，加一勺蜂蜜，放盐，盖上锅盖，转小火。

趁羊肉在锅里炖的工夫，张山拆了一包葡萄干，漂洗干净。然后取了一块泡着的羊排放到案板上，将其卷起来，用棉绳扎紧。很不好扎，因为这个时候的羊肉软趴趴的，但必须扎紧，羊肉缩水很厉害，你以为扎紧了，结果下水一煮羊肉收缩，棉绳脱落，卷好的羊肉就散开了。张山先将两头扎上棉绳定型，中间几道棉绳使劲扎紧，然后把两头的绳子解开重新扎紧。

可惜没有羊皮，张山想。现在超市、东购平台上卖的羊腿、羊排都没有皮。以前张山外公做这道菜时，用的带皮羊排，煮好放凉后切片，羊肉酥烂，肉皮软糯有嚼劲，就像牛腱子筋肉相间那样。可如今商家卖的肉都没有皮，他们大约总是出于某种考量。不仅没有皮，商家还个个宣扬卖的是羔羊肉，称没有膻味。张山其实更喜欢成年羊，最好是2龄的。曾有人说，《金匮》是以当归生姜羊肉为核心展开的世界，这话总结得很到位，不过，羔羊肉没太大作用。但是，在现代商业体系下，恐怕没有人愿意养这么长时间。张山想，只要鸡不是六个脚趾，肉看得出来是哪个部位，这日子就过得下去。

张山看着时间，20分钟后，张山放下羊排，把手洗干净，打开锅盖。盛出一部分汤汁，将米平铺在羊肉和菜上，边上留出一圈空隙，再用筷子戳几个从大米直通到锅底的小洞，以便热气冒上来。沿锅边缓慢加入开水，水量刚好没到大米底部。调至中火偏小一点，15分钟后，不再看见锅里咕嘟咕嘟冒泡了，改小火，把米饭翻动一下。只搅散米饭，不能动下面的菜肉，然后，根据米饭干湿的情况，酌量把盛出来的汤汁浇在米饭上。重新铺平戳洞后，表面撒上一层葡萄干，继续焖煮20分钟。关火后，不开盖，再焖一会。

焖煮手抓饭的同时，张山把羊排也全都扎成一个个长卷，五个一锅，只用清水和盐，不放其它任何东西。刚开始烧的时候，要站在锅边，不停地用滤勺撇去浮沫，要在汤沸腾之前，把浮沫都撇干净，这样最后才会汤底清澈，羊肉香醇。

撇完浮沫，小火煮一个半小时。两大锅手抓饭，已趁热收进空间，放到大汤桶里。羊肉卷则需要彻底放凉，只能等第二天再收入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