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苏恣啊,我认识你不久,但是你是一个重情的人,重情是你最致命的一点。”
“让我和你说一个故事吧。”
苏恣冷笑了一声,不知道张姈芯又在玩什么花样。
她凝视着张姈芯无神而空洞的双眼,让人光看着就害怕。
“邓先瑶和我说过,她最好的朋友是我,你苏恣,在她心中一文不值。”
“那又如何?”
“唉,你只是一个抢她男人的女人,她恨不得杀了你。”
邓先瑶双手紧紧握着照片,下一刻,她低吼了一声。
将照片狠狠的撕碎,把它撒在空中,一挥,碎片似蝴蝶般飞落。
“这个女人!原来她早有预谋,她抢了我的景深,还离间我和先乔的关系。”
张姈芯为邓先瑶递上了药,“先瑶,你的病情不稳定,你要快点吃药。”
邓先瑶由于太急,将张姈芯的手上的药瓶打落在地。
药片洒了一地。
她患病后,任何的小事都能让她紧张,悲痛,甚至是发疯。
“先瑶,听话好吗?吃药。”
张姈芯将药片放在她的嘴边,给她递上一杯水。
“我以为我设计让她离开公司,就能彻底除掉她,没想到景深又跑去找她了,他就这样抛下我了,你知道我为这场结婚典礼准备多少的心思,他却二话不说,宣布与我取消婚约。”
“苏恣真是可恶,你把她当作多年的朋友,她把你当作什么了?”
邓先瑶紧握着拳头,全身颤抖的说:“我。我要杀了她。”
张姈芯本来以为她是玩笑,没有想多。
却在一天夜里,她意外的看到了邓先瑶和一个男人在交谈着什么。
“杀了她!”
“我不信。”
“我相信你。”
苏恣闭上眼睛,还能想起邓先瑶对自己说的话。
当自己被众人误会,泼墨水的时候,她站在自己身边说出这句话。
也正是这句话,让苏恣觉得自己不那么孤单。
“你会感谢我,我替你加速痛苦。”
张姈芯将那叠纸全部扔到了苏恣的面前,就像一个巴掌扇在她脸上。
苏恣低着头看着那些照片,一张一张她都仔仔细细的看,生怕自己看错。
“认识这个男人吗?”
“啊!”苏恣大叫了一声,全身都变得无力,手在那一刻冻的出了汗。
这个男人就是拿着刀准备向自己刺来的男人。
“他不是为了报复我…”
“你自己就没有怀疑过吗?这个理由你不觉得很扯吗?”
“不是你吗?不是付兆霖吗?不是邓珣吗?是沈安然也可以啊…”
在那一刻,苏恣宁可相信全世界的人都会害她,也不相信邓先瑶会害她。
“唉,你还是不相信。”
张姈芯从桌子上拿出一只录音笔。
“我希望你杀了她,杀了她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酬劳,五千万够不够。”
从录音笔中传出的那个声音,苏恣再熟悉不过了。
是我相信你的那个声音,是我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那个声音。
是自己无数个夜晚打到电话欠费的那个声音,是自己在最痛苦的时候鼓励自己的声音。
而…。
“还有更多,你知道你怎么离开公司的吗?是她一手策划的。”
苏恣想起了付兆霖对自己说的话,想起了冯景深的那句要小心你的朋友,以及陆西迎的猜测。
“乔乔,这本日记本能给我看吗?”
苏恣想起了邓先乔回家收拾行李的时候,拿着这本日记本。
苏恣央求要看,他却死命不给自己。
所有人都知道了,就自己不知道。
苏恣忽然笑了起来,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你要杀我啊?你他妈为什么不杀了我,邓先瑶!”
她撕心裂肺的痛苦与她脸上痛苦的表情,让张姈芯看了都害怕。
“哈哈哈哈。”苏恣捂着胸口哭了起来,这就是凌迟吗?
一刀一刀的割着你的心,疼的死去也就罢了。
苏恣倒在了地上,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因为她已经哭到抽搐了,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说到遗忘,她怎么遗忘,她所有快乐的回忆都和邓先瑶有关。
她们一起在破旧的出租屋看着球赛,吃着披萨,喝着可乐。
荷兰队进球的时候,两个人跳的把楼都震翻了。
说到绝望,什么是真的绝望。
不是两个人旅游的时候被骗到大山区,只能挤在破旧的酒店里,喝的和吃的都没有。
说到死亡,死亡有什么可怕的。
当她被困在雪山上,是邓先瑶动用一切资源救助她,并在电话中一次次要她冷静下来。
好难受,无论想什么,无论做什么。
对,我想要解脱,就像天上的鸟儿一样,无忧无虑。
苏恣的嘴角突然浮现一丝笑意。
她太累了。
就在张姈芯以为她因为痛苦要晕过去的时候,苏恣如发疯一样挣脱了绳子。
随后她跑了出去,她奔跑在医院空荡荡的走廊上。
四周一片漆黑,黑暗就像一张巨手紧紧掐着她的喉咙。
让她呼吸不过来。
“好害怕,爸爸,妈妈。”
对啊,我没有妈妈。
“乔乔,你要是看到我现在这样会多心疼啊,你想保护我,可是你保护不了,这种无力的感觉。”
苏恣站在原地胡言乱语着。
她继续跑着,直到她看到走廊的一丝光线。
对啊,光,那是她的一切,是希望。
张姈芯站在房间中,她绝望的看着一片死寂的世界,突然间传来砰的一个声响,是玻璃被打破的刺耳声音。
她赶紧朝着那个方向跑过去,玻璃已经被打破了。
她顺着窗户望下去。
她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苏恣,她的身上插着玻璃碎片,鲜血从她头上流出。
玻璃和树叶随着她散落在她的身边。
而她仍然睁着眼睛,她抬头看着天空,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朵。
鸟儿飞过天空,如此自由。
她也可以自由了。
“苏恣!”就在闭眼的那一瞬间,她听到一个人正在撕心裂肺的叫着她的名字。
那个人是谁呢?
自己懒得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