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太抬起下巴,不满的看了眼找位置坐下的江画雪。
江画雪仿若未闻。
赵姨娘呵斥道:“没规矩。”
江画雪是真累了,端坐在椅上,捏了盘子上摆着的一块糕点,“轮不到赵姨娘在这里说话。”凉凉的扫了赵姨娘一眼,不理会她脸一阵青一阵白,嚼了糕点。
太甜了。
府里的厨师手艺看起来不怎么高明,火候也不够。
江画雪勉强下肚,怀念烤兔肉烤山鸡的滋味,啧啧,遂修棣认得几种调料的草,碾成渣涂抹烤出来的滋味,外焦里嫩有点咸有点呛,回味无穷。
江老太太没有做声,浑浊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江画雪,看她吃着一块糕点,那粉黛的丫头去而复返,端了一碗热水躬身递上,江画雪接过缓缓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啜了一小口。
喝水的模样,端庄文雅,江老太太不觉眯起了眼睛,这六姑娘越来越大胆了,偏偏大胆的让人生出几分忌惮不敢轻易冒犯她。江老太太最终当做没看到:
“梅儿,说吧。”江老太太视线落在咬牙切齿怒视江画雪的江画梅身上。
赵姨娘手下轻轻揪了她袖摆。
晃动的波动,江画梅醒过神。
“这事儿,我可说不清,说多了反而以为真是我欺负她呢。”江画梅哼了一声,“让王狗子进来,让他来说。那天就是王狗子赶那辆马车护送江画雪的。”
王狗子?
江画雪笑了,原来那个人也活着啊。
江老太太嗯了一声,布帘子被揭开,一名模样普通的男仆走了进来,跪到在地上,态度谦卑。
察觉到一束目光,王狗子本能地顺着眼角余光,瞟了眼端坐着捧着一碗水悠悠喝着的六姑娘,水灵灵的模样,真是可惜了不然就能换一笔钱潇洒一阵子了。
王狗子眼底掠过遗憾。
突然,他一震,死过一回的感觉让他敏锐的察觉到杀意。
他仰起头,江画雪垂眸,悠悠的喝着温热的咸水,看不清任何的情绪波动。
“把那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吧。”江画梅提醒道。
王狗子答应了一声,按照江雄交代的,开始一五一十背了出来。
花厅燃烧着的烛火摇曳。
门外守着的丫鬟婆子年轻媳妇静静守着。外院相连的走廊,有一串脚步声急促赶来。
夜色浓浓,月光姣姣。
十五皇子派亲信护送六姑娘江画雪回府的事传的沸沸扬扬。有心人消息更灵通。
赏花的宁伯府三娘宁娇妮听到大丫鬟翠枝的话,背脊僵硬,阴沉着脸好一会儿。灯笼的暖光罩在她身上,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寒霜。翠枝本能地倒退一步。
“十五皇子派人”宁娇妮咬牙切齿,“送那个江画雪回来的?!”
外头都是这么传的。翠枝点头,应声是。
嘭。
那盆名贵的芍药花被芊芊玉手捧起,重重地摔在了阶梯下,四分五裂,小土块砸坏了几朵娇贵的芍药花。
翠枝拧着眉,心疼极了。这盆是姑娘异母长兄宁承给她亲手栽培送回的,千金难买心意,就这么碎了。
院里伺候的下人们吓得屏息静气。
“我要宰了江画雪!”宁娇妮恨恨道。
嚣张任性,谁也拿她没办法。
更何况此时只是愤怒之下说说,没有人敢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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