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太抬手,挥退了一干人,只留了赵姨娘春儿江画梅等自己人,才问道:
“不认识十五皇子,他怎么派人护送你回府?”
江画梅眼底浓浓怨毒。
呸。
被不清不楚男人带走,现在就算十五皇子护送回来,都是脏的了!
上回京城关于她被风月楼两名仆人玷污清白传的沸沸扬扬,就不信江画雪能逃得了!绝对绝对要让她死的更难看!江画梅咬紧了后槽牙。
紧绷身体的江画雪,衫裙脏污,长发束成一股。
依稀有一股泥土腥味扑来的恶臭,江画梅抬起手夸张地掩住鼻子,轻声嘀咕:“好臭。”
声音不大,静悄悄的屋子,每个人都听清了。
江画雪闻声,看了眼江画梅。
后院一群未出阁的姑娘斗来斗去,这是前世昌平公主不会遇到的,那顺风顺水无灾无难的前半生,只有阿谀奉承,偶尔身边的贵女们会跟她闲聊一些内斗的八卦。
宫女们也会提及。
就连父皇的后宫,看似夫妻恩爱,少不了的明争暗斗。
凤姜被护着,不屑这些事。但不代表,成为江画雪,她就会懦弱纵容被欺负践踏。
江画雪凉凉的目光让江画梅浑身恶寒,她定睛再看时,江画雪已经收回了目光。
呸。不就是运气好些,才没卖去那种下三滥的窑子,要不然肯定褪半层皮!
还十五皇子侧皇妃?恐怕到时候只有乞丐才会接收了吧?
江画梅眼底掠过遗憾。
外边的一个丫环走了进来,借着换茶的功夫,对她眨了眨眼睛,眼波流转,示意外面的王狗子已经准备妥了。随时能助她一臂之力。
“问你话呢,又哑巴啦?”对江画雪再一次沉默不回答关于十五皇子的话题,江老太太是真的怒了,愤怒之下猛地拍了下桌面,厚实的木板震得她手心灼热的疼。
“江画梅把我赶下车以后,一伙刺客追杀十五皇子。”一直沉默的江画雪开口道,老太太听了震惊,赵姨娘捏了把冷汗,江画梅眉头紧拧,怎么可能碰上十五皇子?
“十五皇子救了我一命,但是马受惊,把我们两人丢到了一处林子,十五皇子昏迷,我采药救了他一命。”跟遂修棣的恩情扯清了,两不欠。
烤兔肉、烤山鸡肉,手艺不错。
江画雪舔了舔干涩的唇,上唇残留着野果酸甜滋味,恩,遂修棣采的野果也算不错。
“傍晚,十五皇子手下找来,把昏迷的十五皇子抬走,把我送回来。”江画雪道,“就是这么简单。这之前,我跟十五皇子不认识。”
这牛脾气的丫头,上一回是冷着脸不肯答话,这次有进步,最起码肯解释清楚头尾。
江老太太手指习惯性地捻动,才恍然想起忘了带佛珠了。
她板着脸,问江画梅:“你真把她赶下马车了?”
声音不大,字字串联,透出一股隐忍的震怒。
只要一个是,晴天霹雳肯定当头打下来,炸的人外焦里嫩,江画梅是怕这样的江老太太,低着头,喃喃委屈道:
“她胡说。”
“哦?”江老太太讶异。怎么个胡说了?
心里更相信江画雪的话,但是几个孙女,她最疼江画梅,懂得哄人。
摊上这么一家人,江画雪从来就不抱希望,搬出十五皇子遂修棣,不过是让她们掂量着处分,至少有几分救命交情在,遂修棣敢不敢为她来找江府晦气,还真难讲。
前有侧皇妃的人选画像凭空多出,后有遂修棣为她疤痕描绘墨梅,如今又有救命之恩。
江画雪心宽,笃定这一次有惊无险,对粉黛唤了一声:“替我倒杯温水,放些盐巴,我润润嗓子。”托遂修棣的福,回来以后嗓子眼就有些不舒服。
粉黛得了吩咐急急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