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行香子.般涉调(2 / 2)御灵奇侠传首页

分桃,乃是龙阳之好、断袖之意,北宋经济繁荣,这股男男之风在当时颇为盛行。

霍老三看不得这些,挥掌向刘开山打去,刘开山躲闪不及,吃了一掌,怒道:“我要死啦,你管还是不管!”

樊文强这才抽出一对双刀,左持一把笔尖刀,又持一把朴刀,大叫一声:“我上了!”身形飞快,对着霍老三左划右砍,这套刀法看似杂乱无章,却大多攻的是霍老三的下盘,霍老三不住后退,一掌“巫山看尽”拍出,却眼前一黑听闻暗器袭来,赶忙侧身躲过,樊文强趁势挥刀攻上,霍老三步子乱了,胳臂被划出一道血痕。樊文强持刀猛攻,还是攻其下盘,霍老三掌风护住丹田,迎刀而上去抓了樊文强的手腕,这招夺兵刃的擒拿手法颇为高明,却又听到暗器袭来,只得向后退而作罢。

霍老三破口大骂:“甚么东西,暗箭伤人,还讲不讲江湖规矩?”

樊文强在和霍老三比拼时,樊文强攻下盘,刘开山在后面放暗器,本来江湖比试武功,都讲究一对一,外人最多是嘴上提点不会出手,一旦坏了这规矩传出去,江湖上就再无立身之所,武林中人最注重名声,就算是绿林强盗也颇为顾忌,可樊文强和刘开山却对这规矩不管不顾。

曹颂德说道:“无忧无忧,无耻无赖。”说罢走上前来,挥了挥手中的铁银钩:“我对付这个,你对付后面那个矮子。”霍老三却一掌拍向曹颂德,曹颂德没有防备,被打了一个跟头,怒道:“你做甚么?”

霍老三说道:“用不着你多事!”说罢一掌向樊文强劈去,待其招架之时,忽然使出一招“泥鳅滑”,身子旋转如泥鳅一般从樊文强身边滑将过去,接着施展轻功飞起一掌向刘开山天灵盖劈将下来,刘开山身法更快,两脚霍的窜走,霍老三那一掌劈了个空,樊文强接踵而至,一刀笔尖刀刺,又一刀朴刀削,依旧攻其下盘,霍老三只得闪躲,刘开山又放暗器,霍老三首尾不能兼顾,右腿又被划了一刀,血流如注。

刘开山说道:“今晚吃什么?”

樊文强说道:“青菜拌豆腐,大蒜拌黄瓜。”嘴上说着手上不停,刘开山放出几枚钢针,说道:“要吃肉,腌臜要吃肉!”

霍老三恼急,这两人分明不把他放在眼里,可继续斗下去只怕性命堪忧,加上他中了那“观音娘娘”的毒,不能使出十分内力,掌风阴阳之气不能交汇,功力只在平时的二三成。原来他那“翻云覆雨掌”出自阴阳之道,一生阴、二生阳,阴阳交汇生三,生四、生变,这都源于一股丹田内力,又过了几招,霍老三右臂中了又一枚钢针。

曾树秋说道:“一直追那个矮子。”霍老三顿时有所领悟,拔掉钢针,施展轻功去追刘开山,刘开山跑得飞快,霍老三紧追不舍,樊文强持刀追霍老三,三人你追我赶,在草地上绕圈圈。樊文强轻功较霍老三弱,也追不上霍老三,而霍老三却可以前后发掌,首尾可以兼顾。原来曾树秋看穿了刘开山的弱点:他在施展轻功逃命时,不能发射暗器。

三人绕了少半个时辰,谁也打不着谁,太阳落下山去,天色暗了下来。宁子周看得也是痴了,他和曾树秋、曹颂德和霍老三只是萍水相逢,只是约好耍点江湖手段一起赚点银子,他本以为这几个人只是普通江湖艺人,今日一见真是大开眼界,禁不住喊了一声:“好功夫!”

霍老三忽然急停,反手虚晃一掌,樊文强刹不住车,差点一头撞到了霍老三身上,刘开山眼见樊文强危险,赶忙停下脚步,霍老三反手一掌,这一掌倾尽全力,拍到了刘开山双腿上,只听“咔嚓”一声,刘开山双腿齐断,瘫倒在地大声惨叫。

霍老三已然油尽灯枯,坐在地上呼呼喘气,想站起身来拿住樊文强,却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樊文强挥刀就砍,这下霍老三是万万躲不过去,只得抬起胳膊去挡,曹颂德飞身上前,架起铁银钩去拦,樊文强这一刀也是虚晃,跑将过去把刘开山背到身上。

曾树秋说道:“说出莫北魂的下落,饶你们不死。”

樊文强和刘开山怔怔地站着,曹颂德已站在洞口防止他们逃跑,刘开山口中支支吾吾不住叫唤,樊文强说道:“开山,你怕不怕?”

刘开山说道:“有你,死也不怕。”

樊文强说道:“好,好,哈哈哈哈。”

刘开山也接着大笑:“啊哈哈哈哈。”

两人的笑声动彻山谷,鸟儿四散乱飞,天空灰沉沉的,树枝在怪笑声中轻轻摇摆。

这笑声中有着充沛且古怪的内力。这股内力极其阴狠霸道,宁子周禁不住觉得一阵恶心,被封住穴道的牙婆眼角、嘴角流下鲜血,却还是动弹不得。被折磨得剩下半条命。昏厥的丫头醒了过来,并不知道发生何事,她从麻袋里爬出来,刚想逃跑,就被这笑声震得倒在地上。霍老三盘坐在地上苦苦用功支撑,曹颂德和曾树秋也都靠着内力抵这股奇怪内力。

樊文强和刘开山的头上都冒出两股青烟,两人的脸色一个发红,一个发绿,只见樊文强把手里的笔尖刀和朴刀合在一起,居然有个机关相互连接,变成了一把长刀。樊文强举刀向曹颂德左肋劈去,速度飞快,和方才完全不是一个人,曹颂德用铁银钩格挡,虎口剧烈一震,手中的兵刃差点脱手,接着樊文强长刀劈下,曹颂德不敢去挡,只得向后闪躲,只是长刀力度太大,刀气把曹颂德震翻在地,樊文强又一刀劈下来,曹颂德只得用铁银钩去挡,铁银钩被砍断半截,曹颂德迅速躲开,手中只剩下了一支铁银钩。

刘开山说道:“继续攻他左肋。”这声音居然是个妇人的声音,樊文强举刀又向曹颂德左肋攻去,曹颂德翻滚躲闪,胳膊上中了一刀,刘开山又说道:“夺他面门。”声音还是个妇人的声音,曹颂德举起铁银钩去挡,樊文强身形飞快,这次却没有去攻面门,而是用刀斜砍曹颂德的右肋,曹颂德用铁银钩格挡,刘开山忽然口中喷出一股黑气,曹颂德躲闪不及,摔倒在地。

樊文强霍的扑上去,要劈头一刀结果曹颂德的姓名,曹颂德双手夹住刀片,头上也冒出一股热气,硬生生顶着站了起来,双掌发力,将朴刀“趴”一声夹为两片。刘开山口中又喷出黑气,曹颂德早有准备,口中忽然大叫:“啊!!!”这股叫声内力充沛,将这股黑气冲了回去,樊文强反应奇快,向后快速跳跃,接着发出几枚钢针,曹颂德避无可避,用手硬接,手上接住三根、嘴上咬着一根,还有一根未能接住,插进了他的小腹。

这几招双方拆得飞快,宁子周都没看清,只听曾树秋说道:“世上还有这等邪门的功夫,内力相通?”

刘开山虬髯一抖一抖,发着妇人的声音大笑道:“哈哈哈...阴传阳,阳变阴,心意想通,天地造化、水乳交融,这是我们自创的‘龙阳功’,你们还有什么遗言,一并说了吧?”

宁子周被眼前这对怪物吓得不轻,他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武功,对“龙阳”之词模糊有了模糊的理解,旁边的丫头更是吓得六魂无主,紧紧靠着宁子周,宁子周强作镇定,轻轻说道:“不用怕,有我在。”

曹颂德拔出腹部的钢针,说道:“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霍老三盘腿坐着,嘴上骂道:“哈哈哈...咳...狼狈为奸功吧..哈哈哈!”

狼,大如狗,狈前足绝短,每行常驾于狼腿上,狈失狼则不能动。樊文强背着刘开山,这副模样确实像极了狼和狈。刘开山虽然双腿已断,可他却用内力将腿夹住樊文强的身子,这样樊文强不用用手托住刘开山的身体,可以腾出双手出招。

樊文强扑了上来,抡拳就打,这一套拳法打得毫无章法却迅捷无比,刘开山趁着空隙或放暗器或喷毒烟,俗话说双拳敌四手,曹颂德接连又挨了几下,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只是被毒烟熏的又中了毒,加上那“观音菩萨”的毒,已是毒上加毒。他和霍老三一般,都在中毒的状况下强用内力,勉强地跟得上樊文强的速度,却也渐渐不支。

曾树秋说道:“不要和他们硬拼。”曹颂德有所领悟,开始和樊文强兜圈子,两人的轻功本就不分伯仲,可樊文强身上毕竟背了一个人,纵然他们有那“龙阳功”连体,时间久了也有消耗殆尽之时。这样变成了曹颂德跑,樊文强追,曹颂德变被动为主动,可他还没瞧出樊文强和刘开山的这套功法的弱点。

曾树秋拿出琵琶弹奏起来,边弹边唱道:“舞雪歌云,闲淡妆匀。蓝溪水,深染轻裙。”边唱边舞,晚风微微吹动她的衣裙,宛如词中所唱,袅娜婉约之女子,身披深蓝长裙,如水一般的清秀风华,散发出陶醉之香。一时间,樊文强停了下来,痴痴地看着曾树秋,竟忘了此刻正和别人生死相搏。

曹颂德见状,趁机一脚踹向刘开山,刘开山“哎呦”惨叫,头上流下血来,骂道:“死汉子,天杀的!”樊文强回过神来,可此时已经站立不稳,想冲过来袭击曹颂德,步伐却比方才慢了好几步,曹颂德立刻会意,冲上去又一巴掌扇到了刘开山脸上,又迅速躲开。刘开山半边脸也肿了起来,刘开山气急败坏,骂道:“直娘贼!”说着手上啪啪扇樊文强耳光,樊文强的半边脸也肿了起来。

樊文强清醒过来,骂道:“婆娘,他们想离间咱们,破了‘龙阳功’。”

刘开山却不依不饶骂道:“早就知道你心里有别人,你走你走!”

宁子周看到樊文强管刘开山叫“婆娘”,刘开山明明是糙汉子模样,举手投足却一副女人神态,禁不住一阵恶心,旁边的丫头却又惊又怕,问道:“那是个男人,还是女人?”

宁子周还未回答,樊文强又冲上去,速度又恢复如初,和曹颂德斗在一起,可这番刘开山却不再发暗器喷毒气,而是气鼓鼓地闭着眼睛,樊文强骂道:“贼婆娘,你到底想死想活?”刘开山这才睁开眼睛,向曹颂德连发三根钢针,樊文强趁势攻上,曹颂德肚子上又挨了一脚。

曾树秋继续弹唱道:“酒香醺脸,粉色生春。更巧谈话,美情性,好精神。”

宁子周说道:“曾前辈唱的是《行香子》。”

丫头问:“甚么是《行香子》?”

宁子周说道:“说的是一女子,行雪如舞,如曲如歌;云似诗如画,似般似涉之世界。”

丫头怔怔地听着,隐隐体会到其中的妙处,只见曾树秋抱着琵琶轻歌曼舞,继续哼唱道:“江空无畔,凌波何处,月桥边、青柳朱门。断钟残角,又送黄昏。”

樊文强背着刘开山,似喝醉酒了一般一摇三晃,攻势又弱了下来,两人头上的热气也消散不见,刘开山已然哭了出来,拼命扇着樊文强耳光,抓挠他的头发,樊文强却着魔似的浑然不觉,口中楠楠嘟囔着:“翠儿,翠儿...”

曹颂德捡起地下铁银钩,想趁机砍下去,刘开山射出一枚钢针,曹颂德勉强躲过,却坐下呼呼喘气,想站也站不起来。

曾树秋轻拨琵琶,节奏减缓,她眼中有泪,眺望远方,灰蒙蒙的天际镶嵌一块鱼肚白,断钟残角之见,又见黄昏,只是那意中人再也不见,如渐落的夕阳坠下天边,陷入无尽黑暗,她缓缓唱出了《行香子.般涉调》最后一句:“奈心中事,眼中泪,意中人。”

“碰”一声,手中琵琶弦断,心孤寒。

樊文强发疯一般,大叫着把刘开山摔将下来,双手掐住刘开山的脖子,只见刘开山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终于一动不动,睁着一双眼睛,死去了。樊文强清醒过来,却仰天惨笑:“哈哈哈,哈哈哈...”一头猛撞山石,顿时头破血流,命丧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