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吴护士匆忙回到了医务休息室，值班人员见了便询问。

“吴护士长，还没到换班时间呢，怎么回来了。”

后者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进了房间从自己柜子里拿出手机。

找到方离父亲的微信，编辑了一条消息过去。

吴嘉圆：方离的病情最近有好转，说很对不起你，应该是开始懂事了，说希望你找一个爱人再生一个小孩，你如果有空的时候可以约时间来看看他。

其实她也奇怪，记得以前和方离聊天时，他都说自己的生夫只不过一个肉体基因提供者，这和外界小仙女的生物爹可不一样，方离当时是真的这么认为。

只不过当自己问方离，如果你是神怎么还要借人的基因时，他就不回答了。

过了许久，才换了话题，说孤儿院在他六岁的时候发生过一次火灾，他觉得自己在那个时候就死了，自己是附身，或者说夺舍，因为他没有任何六岁前的记忆。

但没有六岁前记忆这种事，本就不足为奇，大了记不起小时候事情也是很正常的。

会帮方离，出于两个原因，一是对他的同情，毕竟从小孤儿院长大，十岁被生父领走，还没过足一年精神问题就暴露，送进病院没人照顾被一群暴力倾向的精神病重点照顾，十五岁时被接出去过一次没上一周学，就杀人伤父，又回来这里。

第二个原因，则是自己的私心。

她需要方离听自己的话，这种小忙帮了也就帮了，其实不发信息但自己说发了都没什么。

没有家长会真的在乎送进精神病院的人，只不过有钱人出于道德的考量会给钱，仅此而已。

没钱的人在精神病院也呆不久。

吴嘉园又从柜子里拿出了自己的几件东西，有一个不知做什么用的粗小橡胶环，一个带环的铁球，一个眼罩，都有多次使用的痕迹。

似无其事地放进口袋，她离开休息室，迈步走向804房间。

…

804内，方离正看着窗外大雾里若隐若现的郊区发呆。

“为什么要和猪纠缠在一起？”

“为什么会和猪生活在一起？”

昊冰静悄悄走到方离的身边，好像一个持刀的猎人。

后者只感到自己的后背被一块尖锐的物体抵住，似乎是一块动物骨头，用平静的语气说着威胁感十足的话。

“我把你杀了吧，可以去掉你身上沾染的猪味，不要反抗，你的血会乱溅的。”

“我不需要反抗，你不会杀我。”方离甚至没有转身，语气平和镇定，这种事他经历的太多了，反应越大只会让病人觉得有趣，让他们兴奋，因此不管怎么样，都绝对不能怕，没有任何好处，无论对病人，对医生都是这样。

大多数病人大多不过是殴打，太危险见人就杀的都在老院区，平日里医生那些折磨人不见血的仪器药品才更恐怖。

“是么，或许我该因此杀了你。”

昊冰看起来才三十来岁的样子，但方离知道他在这里呆的时间比谁都长，周掖没来的时候他就是这里的病人了，那时他就是声名狼藉的连环杀人犯，或者用他的话来说，屠宰户，这么多年来，自己竟是唯二不被其认为是猪崽的人。

“你的身上有猪的味，但你和他们不一样。”昊冰见到他时就是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