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离察觉到除了昊冰之外还有另一个人看着自己，从窗户的反光里他知道，是门口透过缝隙偷窥自己的吴护士。

吴护士是他生父花了大钱指定的看护人，从十五岁开始就一直保护他不受其他人欺负，快三年了。

但自己也做了她三年的男仆，感谢，那是放屁。

在四院，病人之间或许会有感情，但和医护，有的只是交易和调教。

按吴嘉园所说，她爱疯了方离，每一次蹂躏，折磨，就好像亵渎高傲的神明，给她内心带来极致的满足和虚荣感。

她的眼里只有方离，眼睛不会说谎，但她是扭曲的，方离开始不清楚，甚至沉迷其中，直到后者很快变本加厉，撕下人皮面具，每次“学习”都会让他痛不欲生。

吴嘉园三十出头的样子，身材高挑，但长相很一般，托皮肤白的福，勉强算四院的最美护士。

昊冰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排骨，和方离并排站立，两个人都很高，是一米八以上的高个子，昊冰的身材壮一些，站在双手插兜，俯视窗外的方离旁边，却好像贴身军士，皇帝身边的将军。

“你离开了十几天，去了哪？”昊冰问道。

“阁楼，然后禁闭室。”

“你真在阁楼呆了八天？”昊冰有些吃惊，先不说那不到一米的隐藏空间能不能呆人，问题是方离怎么知道那里能藏人？

“好像是这样。”

“你怎么知道那里有夹层。”昊冰又问，那里分明是很古老的藏身地点，原先是一个烟囱，但因为有病人逃出去就被封住了，四院没几个人知道那里。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去的，我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

“什么梦？”昊冰问。

“应该是前世吧？我作为神的记忆因为某种原因复苏了，但我快记不清了。”方离右手扶着额头，一想要尝试回忆起那个梦境，他的头就变得很痛。

昊冰看到他脸上的痛苦走到一边，然后又折返回来。

“喝点热水。”

原来他去倒水了。

可方离没有接过来。

因为吴护士推开了门，她手上拿着一个学习计划表，在门口严肃道。

“方离，该走了，上课去。”

后者恢复呆愣无神的表情，乖乖听从，一步步走到她身前。

见张昊冰在看着自己，手上水杯里冒着热气，吴嘉园对他露出一个职业式的微笑，叮嘱道。

“天气凉多喝热水，有好处。”

可邓昊冰冷漠的脸色忽然变得兴奋邪恶，他抬起握着水杯的右手搜，将热水慢慢倾倒在自己的左手上，很快就烫得通红，同时用威胁的语气直勾勾盯着她坏笑。

“别碰他，不然我会活活烫死你，死母猪，呵呵呵。”

吴护士眉头一皱，拽着方离就离开了房间，然后紧锁上门，而邓昊冰依然透过门中间的玻璃注视二人离去的背影，诡异地笑着，似乎看到了吴嘉园一身白净猪皮被自己烫出鲜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