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介休蜷缩了一下身子,没有说话。
“看来我没说错。”陈守见状咧嘴笑道:“可我觉得错的不是你,错的是他们这帮败类!”
“……”李介休依旧懦弱地低着头。
“诚然,现在的你就像被人打断了双腿双手无力反抗,但总有一些傻瓜,纵使再多人欺负你他也愿意背着你前进,治好你。而那个人不是我,是我要去救的人,是赵仁豪!他现在需要我们。”
“!”
听到赵仁豪的名字,李介休呼吸一滞,双拳突然握紧,白胖的手上显出了指节,整个人的身子都颤动了起来。
这一颤,也让整个幻境再次出现了变化,整间教室的四壁陡然收缩,本就狭小的教室成了人挤人的菜市场,那几个面貌清晰地学生更是裂开躯体,变成体型数倍于之前的怪物,一如陈守之前探查到的。
如此一来一去,其余面貌与声音不清的学生顿时被碾死一片,留下几声哀嚎,随后变成了一块块砖石,融入教室的墙壁之中。
陈守见状转身,无视已然拦在他身前不足半尺的七八只怪物学生,直面那个坐在讲台上的毒妇,为身后的那个自卑孩子高声道:
“或许我帮不了你太多,但现在,我会为你开辟前路、击碎阻碍,这条路会直达赵仁豪的身边,若是愿意就和我一起去救他吧!”
陈守激昂的话语声回荡在诡异的教室中,他身后的李介休浑身颤抖,头冒冷汗,始终不敢抬起头来直面眼前的怪物。
反倒是那讲台之后已经化作一只大脑裸露仅留有一半,一只斜眼横亘在头顶,无鼻巨嘴的怪物毒妇。
它口中流脓,朝陈守嘶声骂道:
“李介休!你又在干什么?!我上课的时候你还敢扰乱课堂纪律?不要以为你没爹妈管……”
“砰!!!”
“呼!”
没等怪物毒妇说完,骇人巨力爆发,引得狂风呼啸,将空气中的粉笔灰被卷了个干净,但空中石块与骨肉的剧烈炸响却是将风声掩盖。
因尘埃荡尽,教室内的光束也消失无踪,只能见得光最终照在门口,教室内爆出无数道密密麻麻的裂缝,其中有黑暗与阴影在扭动,而这裂纹的最中心处正是讲台上的黑板,其中镶嵌着陈守的拳头,以及那满嘴臭粪的毒妇脑袋。
“咔~”将延伸着蓝色战纹的拳头从黑板墙壁中拔出来,陈守笑看脚下那正在和裂缝中的黑暗融为一体的无头躯体,嘴中讥讽道:“你的嘴是真臭,还是现在这种样子比较适合你。”
“吼!”
待到陈守话音落下,那几只学生变成的怪物这才后知后觉,和自己一路的老师被杀,它们皆是双眼充血,怒气腾腾地要冲上讲台将陈守撕碎。
“聒噪。”
陈守一脚踹开身旁的无头尸体,弓身握拳,眼中战意如火。
……
“还有五分钟,五分钟之后我就会杀掉李介休,然后是陈守,最后是你妈。”
一处有着夕阳、河流、小屋的幻境中,紫光所化的张成小人面无表情地朝眼前的少年人说出恶魔般的话语。
“……”
张成身前被如蛛网一样的紫色丝线牢牢禁锢,只露出脑袋的赵仁豪早已虚弱不堪,没有回半个字。
张成对此自然清楚,这处心象幻境已经是一具空壳,只要再过几分钟他就能将赵仁豪的灵魂完全解构,不留一点瑕疵地夺舍掉赵仁豪的身体,此时所说的攻心之言,不过是为了加快赵仁豪的崩溃速度。
当然,若是赵仁豪自愿献身张成也就不用麻烦了。
可惜,赵仁豪是块硬骨头,而且很聪明,被囚禁在这处心象幻境后在度过最初的慌张后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仅仅只是与张成交谈几句就看出张成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就算自己主动配合,也不能换取到什么有效的承诺。
‘这人很谨慎,得手之后应该会直接逃掉,老妈他们大概率不会有事,可是……万一呢?’
赵仁豪微微咬牙,只感觉自己像个扫把星,连累了自己最在乎的人们。
察觉到赵仁豪自责,底下的张成正要借此机会进一步动用能力瓦解赵仁豪的灵魂,他刚一抬手却心有所感,转头向心象幻境中扭曲的天空看去。
‘开始冲关了吗?真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张成心中暗语,原本他是想借印玺之力将陈守直接困在李介休的识海心象之中,没成想陈守的魂体在战纹的加持之下竟然如此强韧,非但没有以李介休的身份沉沦,反而直接准备暴力冲关。
‘可你能无视那个小屁孩的命吗?心象乃是我以印玺呈现的识海幻境,即使核心是李介休,但出路只有我一人知道,等你探出来路,我早已夺舍完成,届时我重回全盛,只要城西天上的胜负未分,是战是退,都是我说了算。’
心中复盘一番,张成最终认定自己并无遗漏,便重新抬手施法,无数紫色丝线将虚弱的赵仁豪彻底包裹。
随后张成重新闭目,静待时机到来。
可他不知,在他抬头望向天空之时,一旁的赵仁豪仍旧没有放弃求生的可能,竭尽全力仰望天空,尽管没有看出个所以然,但赵仁豪还是不停在思考——
天上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