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马过来！”

陈守一脚踢开身下无头尸体，没等那些怪物学生冲上来便自己迎了上去，以拳对敌。

“吼！”

八只怪物不甘示弱，一齐冲了上来，或直面陈守，或融入教室而后从陈守身后飞出，打算将陈守围住碎尸万段。

想法很美好，可惜它们的动作在陈守眼中太过缓慢，手段也太过原始，全是蛮力，被他轻易看穿其中诸多破绽。

沿着眼中所见的破绽，陈守不顾身后，脚下战纹闪耀，一步冲向最前方一只怪物，弓步侧身，在间不容发之内避开怪物的大手，同时双脚迈前一步，周身气力涌动左拳后发而至，贯穿怪物胸膛。

“嗯？”

就在陈守重伤对方时，一段模糊的画面传入陈守脑中，而陈守也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李介休的记忆。

记忆是学校刚开学时，一整个班级的人陌生而热情，李介休也是如此，但却有些生性怯懦，只敢与同桌说话，起初两人相处还算过得去，可之后同桌开始要李介休帮他写作业，原因是不想写。

李介休答应了，他只有这么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后来的故事很烂俗，一本作业变成了两本、三本、四本，同桌见李介休很能忍，便开始借口借钱，有时连借口都懒得想，之后借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收朋友费、保护费甚至最后被称为上供。

到此，李介休的记忆结束，陈守面色阴沉，抬头重新打量起了被他贯穿胸膛的这只怪物。

“我想起来了，你是刚才那个要我上供的家伙。”

说话间，陈守身旁两只尖酸丑女和猥琐嘴臭小鬼所化的怪物袭来，惹得陈守怒道：

“滚开，还没到你们！”

将贯穿痞子怪物胸膛的左手抽回一半，随手抓住怪物体内脊椎，陈守周身力量涌动，将那怪物如风车一般转起，打得丑女和小鬼飞撞在教室墙壁之上。

这时又有两段记忆涌入陈守脑海，莫名其妙的辱骂、自以为是的讽刺、诬陷、作弄，就连课上也要包起纸团狠狠砸在李介休的头上，还有那些无能教书匠不辨是非的斥责。

“真是恶心啊，你们。”陈守随手将痞子丢到地上，冷声道：“你拿走的我必让你奉还。”

说完陈守一脚将痞子头颅踩爆，而后屈膝低头躲过身后怪物的偷袭，手肘如战锤一般砸向身后怪物腹部。

“口区……”

怪物刚要伏身呕吐便被陈守在身下一拳击碎下颌，倒飞而出。

“你们说话的时候就够臭的了，别再恶心人了。”

陈守起身手刀斩断一条从右方偷袭的长舌，抓住断舌将怪物拽到身前，右掌不断开弓掌脸。

“你喜欢嘴臭是吧？”

“你喜欢偷东西是吧？”

“还有你，喜欢泼脏水是吧？”

……

在怪物的围攻中，陈守不停躲避，而后反击，以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将所有怪物通通殴打至跪地……除了一开始被爆头的毒妇和痞子。

“呼！一群废物。”

将身前最后一只怪物踹开，陈守舒了一口气，缓缓走向仍在安静坐着的李介休身前，仔细观察了一番。

“果然吗？”陈守微微皱眉，观察着李介休身上裂开的两条玻璃裂缝状的伤口，一条在头顶，一条在胸口。

击杀怪物或者损毁教室会伤害到李介休这件事在陈守意料之中，而李介休身上的这两条在陈守击杀毒妇和痞子时出现的伤口也佐证了这一点。

故而陈守之后没有继续击杀怪物，他怕李介休撑不住。只好多费点时间将教室里的怪物全部打趴下。

确认这两条伤口不会致命，陈守朝李介休轻声开口问道：“感觉怎么样？”

“……”

“那要和我一起去找赵仁豪吗？”

“……”

“这样吗？那我一个人去吧。”

李介休依旧沉默，陈守也不再说什么，转身走向教室前门，那唯一一束光所照耀的地方，轻一推开，身影便消失无踪。

“……”

陈守离去不过几秒，李介休便缓缓抬头，想要看向教室门口，随后问问睁大了双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陈守近在咫尺的大脸吓了一跳。

“还说不想去，真是矫情。”这次陈守没给李介休考虑的时间，伸手就把他扛到肩上，然后一溜烟跑出了教室。

两人一出门，就见身后的教室空间塌缩成一根破损的铁链，锁在两人的脚裸之上，陈守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早在他被这片幻境笼罩时他和李介休就已经被绑定了，此时这根锁链只是换了个形式显现而已。

教室外面，自然是学校了，不过这个学校像是被简化缩小后放进一个巨大的房间中，站在教学楼下，整个学校的景象在陈守眼中一览无余。

这间以现实中七水第四中学为模板的幻境学校的每一处设施都带着自行其事的割裂感，如同儿童戏剧场上的小型场景。

正前方的校园门口永远有几个不怀好意的人紧盯陈守肩上的李介休。

操场边的厕所中不断传来笑声，一旁的小树林上挂着几件校服。

教学楼上层的办公室中会有斥骂和鞭挞声，操场的球场上布满鞋钉，垃圾场旁的宣传墙上的红艳得过过分。

升旗台下站着一个永远吵闹的雕像，他的目光一半在优等生上，一半在差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