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易百般无聊地躺在床上,消化着今天的见识。
他只是个普通人,离开了便捷的科技年代,他唯一耐以生存的技能毫无用武之地。玄之又玄的非自然能力由被手上的银镯子限制,他试过却根本摘不下来,仿佛是长在手腕上的器官一样,稍微用力就痛的生不如死。
赵易想过一死了之,可拿着小刀在手腕上比划了半天也没有这个勇气。
家人没有了,工作也没有,朋友,似乎也不存在。唯一能聊得上几句的也是因为他有利用的价值,谁知道哪天就将他推入悬崖。
无助,无力,生死也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绝望的情绪在腹腔弥漫。
……
夜色下的云朵,仿佛是一张被子,轻轻盖着地面。有时候月亮从空隙中偷跑出来,刚刚露脸又被下一块云朵遮挡住。
某栋不在编号内的楼栋里,灯光从洁净的玻璃窗处照向外面。
“昨天救回来的‘老鼠’安排出去了?”说话的人站在书架旁边,她靠着墙,灯光照不到她的脸,脖子以上的脸庞隐藏在阴影处。
“情况有些复杂,没能按预想那样打入鼠王圈子。”陇右道坐在写字桌上看着堆积了一天的文案,没有抬头看向女人:“是枚跳脱的棋子,用得好可能发挥不错的作用,也说不准就是一枚废棋。”
“反正也只是一个尝试,戴上‘项圈’,老鼠就没办法躲回下水道。”女人语气清冷,真的像讨论一只老鼠的生死。
“不说他了,苗苗呢?”陇右道饶有兴趣地问:“她补考过了吗?”
“蠢丫头似乎又挂科了。”女人幸灾乐祸地说,语气也变得轻快。
“哈。”陇右道听到了高兴的事情,开怀大笑:“我倒是没想到,我们最强的能力者却连文法都没法及格。”
“你还是当着她面说吧,我走了。”女人背对着办公桌走向门口。
“你回来就是和我说这些?”陇右道叫住她。
“不然呢?”女人挥挥手,“总部说的‘黄蜂’一直没找到,灰烬这些人才是真正的老鼠,一旦躲起来除非找到他们老窝,不然根本不会动身。”
“不,他们更像水蛭,依附一座城市,一个国家,直到吸干它的血液之前,根本不会脱落。老鼠会让你难受,水蛭要的是命。”陇右道幽幽说到。
女人离开了一段时间后,陇右道结束了今天的工作,抬头看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已经将近12点了。
他低下头,陷入沉思。
灰色的棋子,难以下手。
……
“先生,赵先生……”
门外传来声音,赵易在迷梦中醒来,好一会才意识到这是在叫他,有些迷糊地起床开门。
稍微低头才看见一个齐他胸口高的小女孩,他记得似乎是员工,因为这个小女孩有没有十二岁还是个未知的谜题。
“赵先生,已经早上9点了。”小女孩看着衣衫不整的年前男士,仰着头,认真地说。
他记起来,客栈有叫醒服务,一般需要这个服务的多数是凌晨五点前后这样的客人,他定9点这个时间,前台的老板娘莫名其妙地看他好几次。
“好的。”说完,准备关门,看见女孩伸着的手,他疑惑地侧头,然后也伸出右手覆盖在小女孩的手心上。
“先生,小费。”女孩愣了愣,甩开他的手,将小手又居高了一点,认真地看着赵易的眼睛。
“哦哦。”弄了个乌龙,赵易非常尴尬,脚趾已经在抠着地面了。双手深入口袋,然后就更尴尬了。
开房的钱都是陇右道出的,原主的所以财产都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他现在裤兜比脸干净多了,毕竟裤子还是昨天新买的。
“能不能赊账?”赵易非常想死。
“赵先生,请不要拿我取乐子。”女孩小圆脸开始红润,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给钱是不可能给钱的,还好陇右道付了一个月的租金,在赵易死要面子编织的理由下,哄走带着将信将疑态度的小女孩。
整理好穿着,赵易离开驿站,走向与陇右道约好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