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犹如虎入狼群,竟然颇有挡者披靡的架势,不断有黑衣人中刀倒地,血花飞溅中,发出一声声惨叫。
文群涛全神贯注与袁德思斗剑,听见旁边惨叫连连,心头一惊,一剑逼退袁德思,转头向傅锐那边看去,等看清了场中的局势,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愕然……
袁德思被一剑逼退,也愣了愣,转头看向场中,不由得眉头一皱,面色显出一丝凝重。
徐烈看着傅锐,心中也升起了一丝寒意。那日在潼关他曾与傅锐交手,虽然傅锐用一刀迎风斩砍开了他的甲胄,可他事后回想时,依然认为自己只是输在了轻敌,可此刻见到傅锐战斗的方式,他忽然觉得那天这个年轻人或许是隐藏了实力……
率先冲上来的一众黑衣人被傅锐的气势所震慑,已经不自觉的向后退去。
傅锐杀了一阵,体内烦躁的感觉逐渐消失。此时见把对方逼退,也停止了追击,重新退回文群涛身边,横刀当胸,静观其变。
虽然他感到很奇怪,但此时此刻,却没有时间给他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就在这时,院墙上,逐渐出现了数十名张弓搭箭的弓箭手,寒光闪闪的箭簇瞄准了院中。
而百余名黑衣铁甲左手盾牌右手长矛的铁甲军也从正门闯入了院中。
傅锐心里顿时一凉。
在他看来,很显然铁甲军的正规军已经逐渐突破了前面的防守,逐渐聚集到这里。
他刚才虽然先声夺人,但如果面对身披铁甲,进退有序,攻防配合训练有素的正规军,无论对方布阵前压,或是乱箭齐发,自己和文大哥恐怕都要凶多吉少。
傅锐心中不禁长叹了一声。
徐烈眯起了眼,向身后打了个手势。最初冲进院子的那批靖山王府的死士开始逐渐退后,左手皮盾右手长矛的铁甲军迅速填补了上来,排了一个小规模的拒马阵型。
这个拒马阵的目标却是直指傅锐,手持长矛的铁甲军们目光森寒,紧紧盯住傅锐,只等徐烈的命令。
而徐烈的眼神却是有些闪烁,目光游移不定,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袁德思皱了皱眉,不知道徐烈在等什么,向他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半晌后,徐烈好像是做出了决定,看着傅锐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左手向空中一招。
手持长矛的铁甲盾牌手开始逐渐向傅锐的方向前压。
傅锐深吸了一口气,他在军中多年,深知要破这种拒马阵型的难度,只靠手里这两把刀要想击破铁甲盾牌,实在是凶险异常。
就在这时,与袁德思对峙的文群涛忽然斜斜的踏前一步,挡在傅锐的身前。身上的青衫瞬间鼓胀,看着徐烈冷冷说了一句:
“冲着我来!”
随着声音,手中白芒一闪,长剑夭矫如龙,剑气森然,直刺前方一个盾牌手。
剑身与盾牌甫一接触的刹那被顶成弓状,紧接着一股反弹之力骤然自剑身递出。
“噗”的一声沉闷的声响,如破败革!
剑身穿透皮盾,去势不减,直接刺入了那名盾牌手的左肩。
随着那名盾牌手惨叫倒地,文群涛手腕轻抖,向前劈出数道剑芒开路,身体随着剑芒直接走进了人群之中。
他在雨中脚不停步,潇洒的仗剑前行,每出一剑便有人惨嚎倒地。
“文群涛!你……”徐烈忽然神情大变,手伸到背后,暗暗地向身后打了个手势,那群彪悍的铁甲军开始缓缓后退并悄悄地向两翼包抄,将正面战场留给了第一批闯进院中的靖山王府死士。
凄厉的惨嚎之声响彻文香阁,挥剑破雨,低声嗡鸣,鲜血残肢四处飞舞,身后的傅锐心绪再也难以保持平静,望着宛如杀神附体般的文群涛,一双眼眸中闪出了震惊之色。
傅锐看着在夜雨中嚣张前行的文群涛,看着在他剑下不断倒下的黑衣人,看着周围血花飞溅,他这才知道文群涛的武功有多高,而炁功如果运用到武功上后到底有多强。
洒落地上的鲜血,转眼间就已被雨水冲净,但每个黑衣死士脸上那种畏惧之色,却是无论多大的雨都冲不掉的。从他们眼神中流露出的绝望就已经知道,每个人心里都对文群涛畏惧已极。
忽然间,青芒一闪,袁德思的剑如蛇寻穴,斜斜向文群涛刺来,嘶嘶有声,速度似乎并不太快。
可这一剑的时间却算得分毫不差,正是文群涛再次挥剑的一刹,这一剑刺来的部位更是巧妙绝伦。
而真正可怕的,还不仅是这一剑,而是场中还站着一个蓄势待发的徐烈。
徐烈当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他的手腕一振,白光一闪,宽大厚重的剑身裹挟着一股凶戾的杀气,在雨中切割出一条笔直的通道,通道边缘与雨水摩擦而过,水花飞溅。
傅锐一声惊呼,发足前行,想要救援,可是三个人的动作都太快了,等他赶到只怕已经晚了,他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丝绝望的情绪。
直到此刻,文群涛脸上一直保持的平静神情第一次出现了大的变化,他的双眉一挑,目眦尽裂,口中暴喝一声,手腕微微一抖,手中剑嗡的一声振响,将剑身上的雨水血水化作水珠尽数震起,弹振而起的水珠凝聚成一把尖锐的锥形,与长剑一起,直扑袭来的袁德思。
袁德思身在空中,似乎胸有成竹,左掌一拉一引之间,已经将袭来的雨锥带的偏了一偏,右手剑轻轻一颤,灵巧如蛇的剑身在雨锥上轻轻一点,借着反弹的张力,剑上青芒更盛,而且骤然加速,转瞬间已经刺到了文群涛的咽喉。
与此同时,徐烈那一式声势惊人的重剑也已经攻到。
文群涛后力已尽,退无可退,眼见是必死之局。
院中所有的一切,在这瞬间几乎全部停止,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等待着文群涛倒下的那一刻。
徐烈那一剑带着一股尖锐的啸声,如同在雨中的致死乐章,瞬间没入了体内。
厚重的剑刃从左肋刺入,又迅速拔出,飞溅而出的鲜血在院中划出了一道红色弧线。
一声闷哼响起,一条人影如断线的风筝般,重重的摔在积水之中,水花四溅。
场中人影骤分,等到傅锐看清了场内的形势,惊讶的张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