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行仁气极反笑,大手一伸开就往那女娃抓去:“我先抓了你,再去和那个贱人生的小子对峙!”
黑衣女娃见此情形完全不拖泥带水,眼中凶光一露,反而娇小的身躯闪电一般向贾行仁怀中靠去,边靠边闪电一般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左手拿着匕首,右手顶着手柄向贾行仁胸口直刺。
贾行仁眼见女娃掏出匕首朝自己而来,惊声直呼。但是这女娃身形已经在半空,想要躲闪已经完全来不及,匆忙之下将将只能用手挡在身前。
“呲”的一声,黑衣女娃将贾行仁的右手直接刺穿,从右手的手背刺入,再从手心传出,刀刃力道不减,再直刺进贾行仁的胸口,力道之大,竟把贾行仁厚重的身躯都逼退五步,直接靠在墙上。
这女娃用力之猛,完全是一击必杀的架势。但可能是为了潜入方便,随身只待了一把贴身短匕。也可能是贾行仁命不该绝,常年养尊处优使其身材又宽又阔,再加上手掌的阻隔,看样子竟没有刺破心脏。
极端的紧张会使得肾上腺素大量分泌,瞬间可能会忘记疼痛,贾行仁好像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下意识移动自己的右臂,看到的是被匕首贯穿的手掌,胸口极深的一道口子瞬间红色就开始往外蔓延。
贾行仁的脸色先是通红,然后变成了煞白;然后才是剧烈的疼痛,一口气顺不上来,想喊却一时间喊不上来,短时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黑衣女娃想要上前补刀,却见不知道哪里传来东西破碎和“有刺客”的高呼,呼声惊扰了这座大宅,几处屋子已经开始亮灯,远处也有亮光往这边来。
黑衣女娃皱了一下剑眉,喉咙里面发出野猫一样嘶哑地喘气声,然后像死死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盯着贾行仁,凶狠地呲牙威胁。
然后没有半分犹豫,穿过错愕的贾行仁,一个健步纵身上墙,消失在夜色中。
周围的仆从和女眷神色慌乱,匆匆围上来
“老爷,老爷,您怎么样!”
“抓刺客,和我去抓刺客!”
贾行仁神色呆滞望向周围的人群,又看向自己的伤口,疼痛如潮水般涌来,终于爆发大喊:“杀人啦!贾行痴,我与你势不两立!!”
......
时间回到半炷香之前
左良洲和罗汉,一个像一只大马猴,一个像一座山一般。两个人都一动不动,蹲在院外的连廊边默默看着院内发生的一幕;左良洲饶有兴趣的小声发声:“罗大人怎么看?”
“路子野,心思快,下手黑,好狠的小娃娃。”
”和汤圆比怎么样?”
“单纯看架势汤圆儿远胜,但如果是生死搏杀,三招见血,十招内应该就结束了。”
“戏看的差不多了,救人吧。”
看到黑衣女娃翻墙而出,左良洲望望罗汉:“避免还有其他意外,罗大人照看一下张老道和汤圆儿,我去会会便回。”说完脚踩院子里面的假山,一下也跃出院子。
回到黑衣女娃这边,从贾家大院出来,女娃没在任何一个屋子停留,趁着夜色就往村子外面奔去,不一会儿就已经奔出中都小队进村的大路才逐渐放慢脚步。
走到一颗极大的梧桐树下,女娃倚着树蹲下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忽然从树脚下的落叶丛中掏出几把飞刀,转身就向身后疾射而去:“什么人!”
几把飞刀“蹬蹬蹬”射在身后在另外一颗梧桐树身上,女娃却没有一丝敢放松警惕,手持飞刀靠着树向四周张望。
突然,左良洲穿着单衣,光着脚从树上飘然落下,一把扯下了那黑衣女娃的面罩。
趁着月色,左良洲仔细瞧着这个十几岁出头的小娃娃:“好俊俏的小妹妹!”到下巴的短发,女生男相的剑眉星目自不用再说,配上高挺的鼻梁和线条分明的朱唇,哪怕是被阳光晒得黝黑的肤色,也不能使她的面容失色。值得一提的是,女孩的两边脸颊上分别有对称的几道一指宽疤痕愈合的痕迹,使得整个女孩整个人的感觉更像是凶猛的小兽,此时正对着左良洲龇牙咧嘴发出“嘶嘶”的低声嘶吼。
“如果你不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之后再见到你我就喊你猫娃子了。”左良洲手里拿着“证物”,随意往怀里一揣,没想到忘记自己只穿了单衣,面罩刚刚揣进怀里,就从下面落在地上,左良洲刚刚弯腰去捡。黑衣女娃看准空档,一个箭步冲上来就要对着左良洲“故技重施”。
左良洲头也没抬,一只手捡起来面罩,一只手拿住黑衣女娃的手腕,一个反手单手用胳膊将女娃箍在自己怀里。黑衣女娃倒也利索,见双手被控制住,低头就向左良洲胳膊咬去。
左良洲另外一只手立刻两指捏住女娃的两颊道:“你只要发力,我就把你的下巴卸掉,你试试看。”
女娃知道左良洲此言不假,皱眉恨恨道:“狗官,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左良洲闻言倒是眉头一抬:“哦,你怎知我是官。”
女娃“哼”的一声,闭眼不再回话。
左良洲自言自语:“这才几招就能看出来我军队武术的底子,着实厉害的眼力啊。”
“我不问你其他,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放你走。”
“此话当真?”
“我以家中发妻发誓,如果我有半句假话,在济南府的发妻立刻给我带绿帽子。”
“赛儿,唐赛儿。”
唐赛儿感觉卡着自己的手臂立刻就松了下来,松开的一瞬间唐赛儿立刻蹲下身子跳步到一丈之外猫腰望着左良洲。
左良洲没有动作,反而摆摆手,示意唐赛儿快走。
唐赛儿面对着左良洲后退,眼睛一直盯在左良洲身上,然后矮身从梧桐树下拾起一个包裹,转身就跑,边跑边说:“下次再遇到你这狗官,有机会,我饶你一命。”转眼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左良洲手里拿着一个面罩,两条黑布,望着唐赛儿离去的背影念叨着这个名字:“原来是白莲教的,唐赛儿,我们怕是真的有很多机会见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