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奇峰自小便耳濡目染,决定三十岁成亲,二十九岁开始找心仪的姑娘,与她白首不相离。
如今虽然打乱了人生节奏,但确定自己喜欢上英慈,恨不得放花炮庆祝。
付红云不明白他突然发什么疯,不过看他不追究泼水的事,倒是松了口气,赶紧将话题转移过去。
“你梦到什么祝福,难道你有了喜欢的姑娘,之前在书院里没听说啊,难道是最近在明月坊……”
褚奇峰赶紧将手指伸嘴边,对他“嘘”了一声,脸上压抑不住兴奋的通红,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便朝着英慈的卧房冲过去。
到达她房间之前,他沿路摘野花,凑成一小把,将鼻子凑过去,深深地嗅了一口,而后美滋滋地走到她门口。
手举起,想敲门,又想起什么,再次停下来,整理衣冠。
默默练习见了她要说的话。
“英姑娘,我都知道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心仪于你,你能否给我个机会,让我做你夫君。”
疯了,若是她问他怎么知道的,他难道要交代昨天偷看她洗澡,然后被她打死么?
赶紧换一种说法。
“杜焕义,我在明月坊见了你的大表姐,二表姐,大致能猜出你三表妹是什么样的人,我愿意与她她见面,而后携手余生?”
也不行,万一英慈误会他只是看她大姐、二姐长得好看就见色起意的浅薄之人怎么办?要么直说?
“杜焕义,不管你是男是女,我的内心不变……”
她不会以为他是变态吧?要么,卑微一点?
“救命之恩,我可不可以以身相报。”
这样她会不会将他当成赖皮呀?
左思右想好久,他都没有得出合理的答案,反倒是手里的花,花瓣全被他拔掉,变成了光秃秃的杆子。
邬陵从英慈旁边那间房出来,靠在过道上,观察他抓耳挠腮、来回踱步的模样,默默掏出册子,画了好几幅后才出声提醒。
“一刻钟之前,我就听到杜焕义的声音了,聂子元和她一起去堂屋用早膳了。”
褚奇峰脸色大变。
又是聂子元。
仗着自己和英慈单独同住过一间房,就拼命压榨她么?
这次他一定要将英慈从那衣冠禽兽手里救出来。
褚奇峰提起衣角,怒气冲冲进了堂屋。
恰逢清明,英慈二姐叫了明月坊伙计一起吃饭。
屋子里乌泱泱一群人围着桌子,还有个角落放了英慈父亲的牌位。
牌位旁边放了只雕花酒杯,里面盛了大半酒水。
大家还没开动,正等着书院的几名学子过来。
听到褚奇峰的脚步声音,大家齐刷刷地抬起头来,用极度期望的眼神看着他。
褚奇峰的气势顿时就蔫了几分,清咳两声走向空着的席位。
此时英慈不知道是在躲谁,仍然戴着面纱,和聂子元坐在角落低声交谈。
他顿时气血上涌,脑子里浮出一幅画。
聂子元犹如饿狼,对着英慈垂涎欲滴:“若是不想让我说出你昨日扮女装之事,就乖乖听话,把你的手放到我手中,让我把玩。”
“可是这么多人看着。”白兔英慈瑟瑟发抖。
“怎么,你不听我的命令么!信不信我今夜闯入你房中,不让你独自一人占用一间!”
“无耻!”褚奇峰忍不住骂出声,见众人露出诧异的眼神,强行改口“饭的吗?对不起,我来晚了”,灰溜溜地低下头进入席位。
但看到聂子元和英慈,心中不悦,一屁股挤开聂子元,坐到了英慈身边。
他正琢磨着要怎样在众人面前打击聂子元,又不揭穿英慈女扮男装的事实,就见程大胡子打着哈欠进来。
“赶紧吃完吧,然后让等明月坊当家的宣布考评内容,二十天之后,你们中间必须淘汰一人。”
“可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这不是我的意思啊。我不过是个文弱的教书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