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早膳不用吃了。
英慈用勺子随便扒了几口粥,暗暗骂程大胡子不做人——
带他们来明月坊,就知道混吃混喝。
明明是穷凶极恶大老虎,装什么善良可爱小猪崽。
不过骂归骂,人还是得乖乖跟着领路的二姐,和其他舍友一起,到会客室与考评官相见——
此次英慈寝舍五名学子下山受罚的任务,是替寻常百姓分忧解难。英慈大姐收了明德书院一点银钱,存心放水,便出题让纨绔们花剩下时间做只碗,意思一下。
碗器形简单,容易上手,学子们在明月坊待了这么多天,就算蠢笨如牛,也都能用泥巴糊出个圆来。
山长似乎早就料到这点,因此选用了对陶瓷十分了解之人做考评官,而不是书院教习,非要从选材、装饰、技巧等方面,对学子做出的成品进行严格评判。
程大胡子传他的原话时,忍不住摇头晃脑。
“做碗,切不可随意为之,此物虽然十分寻常,但只有碗口圆滑、碗身均匀,碗底平整,才可传达天圆地方、举家团圆、完美和谐之意。”
“做碗的几十道工序更加重要。每一步的力度与速度都要恰到好处,制作者方能领会天人合一的精神,让手中之碗宛如其人内在。”
“这才符合明德书院知行合一的教书育人之原则。”
英慈爹说过类似的做瓷道理,英慈自然一听就懂。
至于其他学子,都是把玩过不少价值倾城好玩意的纨绔,也能明白……
只是这话从程大胡子口里说出,就变了味道,跟东施效颦似的可笑。
大家不约而同地摇摇头,进入会客室,说是会客室,其实就是储存不子的屋子。
如今明月坊买卖少了,不子堆不满,大姐在答应书院接收学子之后,就将空出来的地方打扫干净,临时放了几张老旧的桌椅,供几名学子读书用。
在英慈等人进入房间之前,里面就坐了一名高大的男人。
他身形消瘦,显得身上那身素色衣裳略略宽敞,五官俊秀,墨黑的瞳孔敛着晨光,一副不怒而威的官相,纤长骨感的手指扣着太师椅扶手。
英慈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这不是前几日在客栈见过的陶官褚奇峻么?
其他几人也纷纷面露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