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写着丞相一职已由曹丞相上位。”徐伯文说着,仔细地盯着刘功成的脸,试图从他脸上发现端倪。
“府君,不是卑职不关心朝堂之事,只是绪雁关离京城可谓山高水远,京城中即使变幻莫测,也难以传达到绪雁关。”
“我爹在世的时候最为关心朝堂之事,可在世时却难以收到京城的消息,我原本以为是有专人作乱妨碍,现在想来想必也是刘副官说的原因。只不过我前段时间赶巧去顺饶城驿站,发现顺饶城的书信比绪雁关的畅通不少,听说刘副官您也经常去顺饶城送信。”
刘功成听到徐伯文去顺饶城驿站打听,内心不免慌张,抬头望了一眼徐伯文,眼神躲闪。
“我之前也看到刘副官的记载,没听说刘副官家中有亲人在京城。”
“都是乡里人托我帮忙罢了。”
“我们绪雁关有人的亲戚是在京城,那到时候刘副官可得引荐引荐,我也好与之多加往来。刘副官您也知道,我出生京城,总是对京城有些感情。”
“那是自然。”
“择日不如撞日,刘副官,您现在就带我过去。”
刘功成听到徐伯文的话,没有做出反应,他知道徐伯文已经猜想到什么。
徐伯文看了一眼刘功成,面色骤变,厉声问道:“先府君待你也不薄,你为何加害于他!”
刘功成吓得赶忙跪下,没有了刚才的模样,连连磕头:“卑职不敢!”
“暗中送信,曹丞相的眼线就是你!”徐伯文面若寒霜,逐字逐句说道。
“卑职虽然传递信息,但是卑职从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请府君明查,不要听信小人谗言。”
“既然你已承认,那你将来龙去脉一一说来。”
“早在府君还没到任绪雁关之时,京中来人找到卑职。当时卑职以为来人是京中使者,好生招待。来人说徐府君,也就是前任府君是罪大恶极之辈,被贬绪雁关,而京中也准备对他加以监视,以防图谋不轨。
小人信以为真,同意作为其眼线,为其传递府君信息。
直到沈达富事件之前,那京中使者又暗中到来,询问我如何能够见到府君,当时我见前任府君身体抱恙,便随口一说可能要升堂才能见到,只见来人神色突然认真。原本我也没有放在心上,沈达富事件当时原本我还沾沾自喜,想着为朝廷监视立功。
后来沈达富事件之后,人人称赞前任府君是个好官,我内心也对京城使者的言论有了些怀疑。”
“去我爹坟前祭拜的也是你?”
刘功成抬起头,声音都有些颤抖,继续说道:“府君去世之后,我回想前任府君在绪雁关的日子,越发觉得当初可能是我错了,从前任府君出殡当天,我儿子就一直反复高烧不退,家中老母担心至极。看着孩子病怏怏的,我内心越想越觉得是我的报应,于是我便去前任府君坟前祭拜,和他说明了原由。
不知者不罪,我想前任府君可能也是原谅了我,巧的是拜祭完府君第二天,我儿子的高烧便退了。
府君,小人真的没有害前任府君,我只是传递了府君在绪雁关的情况,都是些日常小事,并没有害前任府君,您要相信小的。”刘功成说要又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你有没有收受京中来人的恩惠?!”
刘功成听到这一问,已经瘫软了下来,低着头有气无力地回答:“小人被蒙蔽了双眼,沈达富事件当时拿了来人些许银钱,虽然因为家中贫寒,我已将银钱贴补家用,但我可以重新凑齐给您的。府君,只求您让我继续在府堂做官兵,别让我一家老小喝西北风。”
徐伯文看原本从容满面的刘功成变成坐在地上,眼眶红润的样子,内心五味杂陈,转过头老态地说道:“今天之事,你知我知,我不会对外说出去,你继续当你的副官,但是如果被我知道,你还继续传递消息或者是有其他背地里的小动作,您就别怪我。更何况您一家老小还在绪雁关,我在绪雁关当官一天,若你有异心,我想你不会好过。”
“多谢府君,小人明白。”刘功成谦卑恭顺地回答道。
徐伯文望了一眼刘功成房屋的方向,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