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点燃火把,渡口那边房屋跟着亮起灯光。
很快双方在码头碰面。
火光照耀下,气氛逐渐变得凝重。
“来者可是太子殷郊?”
出人意料,对面领头的居然是一员女将。
女将见到十四五岁的小孩被甲士护着,会心一笑,“贱妾来自渑池县。傍晚我家老爷接到黄元帅令旨,奉命驻守渑池县、孟津两处,特令我率一千甲士来此,遇到殿下打此经过,即行缉拿。”
高兰英?
殷郊面露苦涩,他不去太华山,怕的就是渑池县难过,没想到走来孟津,反而迎头碰上了高兰英。
高兰英有日月双刀、太阳神针,都是能在瞬间制敌克胜的宝物,己方这边全加起来也不够她一只手打。
这神魔世界,没有法力真就处处掣肘!
转过念头,殷郊悄悄给胡嵩打了个准备冲出去的手势,朗声道:“好叫夫人知晓,我是殷郊无疑,却不是什么大商太子了。夫人要抓我去朝歌请功领赏,就请动手吧。”
“贱妾怎敢?”
高兰英在马背上微微躬身,说道:“贱妾已知殿下为母复仇之事,孝义之举,贱妾也是十分敬佩的。今夜殿下进孟津又是秋毫无犯,可见仁义之名并不虚传。”
话落,高兰英伸手向后挥去。
千余甲士两边分开,让出前往码头的道路。
“你这是……”
殷郊面上呆了一呆,眼神陡然变得有些复杂,领着胡嵩等人继续前行,经过高兰英身边时,郑重道:“夫人高抬贵手之恩,殷郊永世难忘。”
“贱妾但求问心无愧,不图殿下的报答。请!”
殷郊行到码头边,下令人马一齐上船,丝毫没有检查船只的意思。
后边高兰英见了,暗自点头。
待到船只离岸,殷郊转过身望向孟津,见到的就是高兰英率领甲士离去的背影。
“未曾想一介女流,也能有此义举。”方弼感叹。
“刚那段路可真吓人,我差点把火把丢出去。”许是觉得这样说露怯,胡嵩又冷哼一声道:“公道自在人心,任谁得知殿下事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殷郊笑笑,说道:“时间还算宽裕,我问问你们,可猜得出商军动向,过了黄河下一步又该往哪走?”
胡嵩看向方弼,不信任摆在了脸上,听到殷郊说“但讲无妨”,才开口道:“殿下,我们可以顺水直下,在三岔路口上岸,转道前往东鲁去找东伯侯。东伯侯是殿下外公,得知殿下前往定会出兵接应。”
殷郊没发表意见,又问:“方弼你怎么看?”
“不如从青龙关前往西岐,西伯素有贤名,可以问他要一块栖身之地。”方弼提议,解释道:“黄元帅派出的是朝歌军‘多马卫’,骑兵进山无用。”
“我离开朝歌前后不过数个时辰,渑池县的甲士都进驻孟津了,各处关隘更不必多说。”殷郊意有所指道:“且不提青龙关好不好过,关外群山密布,道路崎岖,一旦被追兵赶上,真就是叫天天不应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胡嵩着急道。
殷郊笑笑,“西岐要去,东鲁也要去,但在那之前,我们先去一趟三山关。”
“去三山关?”
胡嵩、方弼异口同声,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惊讶。
跟他们建议的地方比起来,三山关要近得多,可那里军民上百万,总兵邓九公更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
所以他们根本没考虑,也不认为殷郊会去。
殷郊见状摇摇头,略有些失望,发现胡嵩跟方弼只适合冲锋陷阵,不是能探讨战事的人。
正因为谁都认为他去三山关可能最小,去了也没有任何看得见的好处,他才要去。
殷郊望向朝歌方向,暗忖道:“黄飞虎行军布阵一贯稳扎稳打,已开始结成天罗地网,要对我形成合围之势了。得赶在包围圈形成之前,拥有自保甚至反攻的兵力。最好的逃跑方式……是将敌人狠狠揍一顿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