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王宫。
显德殿。
“微臣参见大王。”黄飞虎躬身行礼。
“寡人的逆子逃哪去了?”帝辛眼皮微抬。
“目下尚未得见踪迹。”
殿中烛火飘摇,黄飞虎的脸色也变得忽明忽暗。
“末将无能,只顾着让甲士出城追赶,全然没有想到太子就躲在城南,由傍晚时分夺马逃出朝歌。”
“还有呢?”帝辛追问。
黄飞虎姿态愈发恭敬,甲胄在身,弯腰幅度一大,再强壮的身躯也要被硌出血来,他却丝毫未变颜色。
“臣已发出令旨,令各处关隘戒严,一旦获悉太子行踪,即行捉拿。网罗四面设下,谅太子无处可逃。”
帝辛沉默了片刻,长叹一声道:“你办事总是畏首畏尾的,害怕行险犯错,殊不知世上事哪有十全把握?执掌天下兵马,拿一个殷郊也要大势压人,丢脸!”
“末将无能。”黄飞虎忙即单膝跪地,惶恐道。
“你想玩瓮中捉鳖的游戏就玩吧。再增派一支人马追杀殷郊,总是要见到他的人头才算功成。”
“末将是臣,太子是君,岂有以臣弑君的道理?”
“迂腐!”
阴影里的帝辛骂了一声,眼底却有笑意浮现,道:“让飞廉、恶来率三千人去赶殷郊。”
“谨奉命!”黄飞虎顿首一拜,起身倒退了几步,直起腰杆又是一拜,这才转过身向外走去。
出了王宫,回到自家。
黄飞虎换上一身常服,独自走到花园凉亭静坐,如同泥雕木塑般一动不动。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黄飞虎眯着的双眼猛地睁开,眼底竟似有精光闪过,转瞬又恢复平静。
他调派多马卫搜捕殷郊,传令各处关隘戒严,都是职责所在。
什么大势压人、瓮中捉鳖、调集天下兵马对殷郊形成合围之势,夸张的要死,都是帝辛故意说给他听的。
但他现在明白了,这正是帝辛想要看到的。
帝辛要借着抓捕殷郊这件事,让各地总兵、守城将领都动起来,试探臣心!
搜捕殷郊期间,谁要是高抬贵手放过殷郊,可见心中道义还要重过对帝辛的忠诚,反之亦然。
黄飞虎抬头望月,心道:“我之前放过你一马,是你自己没本事,又被殷破败跟雷开捉回朝歌。这次我自身难保,不会再留情了。”
……
……
从孟津渡过黄河,便进入了许州地界,所到之处皆是平原,任凭骑士驰骋。
殷郊等人弃舟乘马,一路上避开村镇,走到后半夜才就地歇息,天一亮又向着三山关进发。
夜尽天明,并无半点怪事发生。
殷郊不喜反惊,总觉得黄飞虎在酝酿着什么阴谋诡计,忽的方弼凑到身边,打断了他的思绪。
“殿下,儿郎们从昨天傍晚到现在水米未进,饿的前胸贴后背,已经有不少人都开始有怨言了。”
“你有什么法子解决?”殷郊随口一问。
方弼很是为难道:“殿下爱民之心,臣昨晚也是有过体会的,可现在形势非常,此一时彼一时了。为今之计,只有就食于百姓。”
殷郊向别处看去,见着一干甲士满脸疲态,眉头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