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结束了。”
殷郊用剑砍断长戈,扶起面无人色的胡嵩,看向方弼,道:“不想永远当残废,以后跟着我。”
摔坐在淤泥地里的方弼,面若死灰。
十指全断,又瞎了一只眼,回去朝歌军也没有再获得人丹的机会,兴许还要因为办事不力而丢命。
听到殷郊招揽话语,他仅剩的左眼浮现点点亮光,哑声道:“蒙殿下不弃,末将愿效死力!”
“识时务。”殷郊笑了声,扶着胡嵩走到别处,离着方弼有些距离了,才将胡嵩横放在地。
“你这傻子,淤泥地里走路都难,我们两个人对付他一个还不能赢吗?傻乎乎的用身体当盾牌,蠢货!”
“咳咳,殿下你别骂了,这不是没事嘛。”
“我”殷郊气得想给胡嵩一巴掌,扬起手又生气的放下,叫道:“忍着点。”
胡嵩刚想答话,肋下一股剧痛袭来,眼前发黑好悬没昏死过去,紧咬着牙,黑脸都变成白脸了。
殷郊看了看胡嵩,走回去脱了方弼的红袍,当作绷带给胡嵩包扎伤处。
他办完这些事,方弼的部下也珊珊来迟。
约有百来个人提刀走进芦苇荡,呈环形缓缓靠近。
“你们想干什么?”
方弼偏头去看殷郊,见后者面无表情,又道:“识相的跟我一起降了殿下,不愿意的就此离开,也算全了袍泽情义。胆敢无礼,祸在顷刻之间!”
见到方弼惨状,甲士们对他投诚表示理解,可家人都在朝歌,大商又值鼎盛之时,谁吃饱了撑的跟人造反?太子?太子造反也不行!
愿意投降的,满打满算只站出三十来人,当中有家室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那些尚且忠心大商的甲士,先惊后怒,忙跟投降的人拉开距离,手中利剑已然出鞘。
“都别动手,停,停一下。”
殷郊注意到胡嵩脸色逐渐变得红润,抱着拖延时间的心思开口道:“我是大王的儿子,你们今天在这把我杀了,回到朝歌,大王就要让你们给我陪葬!你们一年到头才拿几个饷银,这么拼命干嘛呢?不想投降就离开,当今晚没看到过我。”
众多甲士犹犹豫豫,进退维谷。
双方陷入短暂的沉默,忽有一名甲士飞快说道:“大王说了捉到太子就地正法!”拔剑冲出。
“你找死!”胡嵩举起原属于方弼的青铜盾牌,冲进人群里奋力一撞,将说话的甲士撞得四分五裂。
“保护殿下。”方弼喊一声,跟着冲向敌军。
芦苇随风摆荡,血色溅起当空,染红了天上明月。
再踏上去往孟津的路。
殷郊手底下已经有了胡嵩、方弼两员大将,三十六名披坚执锐的猛士。
……
孟津风光秀丽,缺少几分要塞的铁血味道,更像一座田园小镇,房屋鳞次栉比,面朝着黄河坐落在平原。
殷郊抿着嘴寻思半晌,下令道:“全部下马步行,把火把都拿出来,先别点火。”
一行人太过显眼,殷郊没想过悄无声息的去到码头,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当然,遇到甲士拦截,他也不介意火烧孟津。
“希望不会到那一步吧。”殷郊心里叹了声。
走过一半路途,有夜里巡游的更夫撞见殷郊他们,拔腿就跑。
胡嵩张弓要射。
“放了他!”
殷郊抬手制止,说道:“现在杀他也来不及了,点起火把继续走。”
胡嵩一脸的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