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正穿过窗户的门框,轻轻地洒在卧室的地板上,形成了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木质的纹理在光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温暖。随着太阳的升高,光斑缓缓移动,轻轻拂过床头,落在泰妮娅的脸庞上,留下了一片淡淡的金色光晕。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还沉浸在梦境的余韵当中。
“做了什么美梦?”
泰妮娅被一声温柔的问候唤醒。她缓缓地睁开眼,用手遮掩在眉间,以适应清晨的明亮阳光。声音的主人见状立马起身,想要将窗帘拉上。泰妮娅却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开。像是生怕他从自己的手中溜走一样。
泰妮娅的目光柔和地落在他的身上,抚摸着他的手心,“先别急着走开,和我说会儿话吧。”她的眼角挤出一些褶皱,“我梦见你第一次学习打猎的情景——你拿到人生中第一把猎弓,高兴地绕着屋外乱跑,大声嚷着这是白杰尔主神的恩赐,吵得佩拉刚钓到的鱼都被你吓掉了......哎呀,那时你才九岁,一转眼十年过去了。你还记得吗?”
青年冷漠地说,“不记得了。也不想记得。”
泰妮娅盯着他,发现他正咬紧自己的嘴唇,心虚得不敢同自己与对视。双方默不作声,沉默了半晌。
这时,有人倒吸了一口气,接着就是鱼线被扯断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的循着声向窗户外望去。结果他们只看到被惊吓的海伊布,以及克利奥尼湖泛起的涟漪。
“我猜,准是佩拉阿姨的鱼竿又被克利奥尼给弄坏了。”青年趁机挣脱开被握住的手,站起身朝窗口走去。
“有空记得帮她重新做一条鱼竿,还有抓几条麦图鱼一起送过去。”
泰妮娅勉强用手撑着自己坐起身,想要下床却浑身使不上力气,不一会儿就沉重地喘息起来。她觉得胸腔什么在涌动,捂着嘴止不住的咳嗽。
青年闻声回头,看见鲜血从泰妮娅的嘴角溢了出来,几乎是飞扑到了床前。他看着她牙关紧咬,浑身颤抖的样子,目光也随之暗淡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没时间失落,便迅速地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瓷质的小瓶,搂着泰妮娅的脖子,让她张嘴好将药水喂下去。
服用过药剂以后,泰妮娅很快便安静了下来。她不再挣扎,静静地躺在那里。
“对不起,亲爱的。我昨天不该到湖边洗漱,又害你工作分心了。”泰妮娅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一滴泪珠正从眼角滑落,“昨天的事情我都看到了,领头的大人物对你动了手。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没关系的,妈妈。不过是闹了点小矛盾。我都处理好了。”
“记得按时吃药。”他晃了晃手中的瓶子,重新放回抽屉里,“我给您备好了新的药水,这可都是派隆熬了几个日夜的心血熬制的。”
“还有这些。都是我今早刚采的满满一捧金鸡菊,我给您放在床头柜上了。接着休息吧,母亲。若有什么急事,就让佩拉阿姨到镇子上找我。”青年说完,便用嘴唇擦拭对方眼角的泪痕。
他现在只希望药水能更快见效,好让母亲安稳地睡去。可偏偏这时,一声清脆的鸟鸣打破了他的思绪,仿佛是在提醒他,佣兵团的点名时间已经到了。
“谢谢你,亲爱的。也谢谢我儿子的好玩伴,普埃斯特最伟大的炼金师。”泰妮娅从被子里探出一只苍白无力的手,指尖在金鸡菊的花瓣上轻轻蹭过,“它们可真美啊,你说是不是呀?”
“是的。就像金币一样。”
“我不需要那么多钱财,我只需要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我知道......”
青年的头低了下去。
“我的好孩子。告诉妈妈,你不会像你父亲一样抛下我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