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会开的时间不长,我晓得邹蕤喜欢在红栏杆那做引体拉伸,你们警察知道么?”
“不知道,你说。”
“这是个交易,行么?”叶眉紧张地轻声问。
乔仁点头,叶眉说:“我能信你么?”
“随便,你要是有得选的话,”
“对,我没有选择,很简单,开会时我一直揣着剪子,我一直知道邹蕤有那个习惯,手抓住栏杆,上半身探出栏杆外面,而且他只会在红栏杆那儿拉伸身体,”叶眉轻笑了一声,说:“长话短说,我贿赂过他的保洁员,时不时地给点小东西给她,那个阿姨跟我讲过,第一次看见邹蕤这么做的时候,她吓坏了,差点喊出声来,后来邹发现了,二话不说就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她当时跟我讲,还挺生气,说这人太没修养,完全不像个大学老师。”
“邹的这个习惯还有谁知道?”
“反正我没跟任何人说过,也不可能跟哪个提,那不是把我和阿姨的事捅出来,我没那么无聊。不过,我知道,还有一个人知道,玲珑,她百分百晓得,阿姨讲过,看到好几次玲珑悄悄上到6楼,她每次进邹蕤的屋,那个门都是虚掩的,阿姨说过,邹出办公室有锁门的习惯,就是他呆在里头,门也是掩上的,外人都是敲门才能进去,玲珑不敲门直接推门进。”
叶眉的双眼发光,她小心地说:“我偷偷溜上6楼,步子很轻,很幸运门是虚掩的,我没敲门。办公室里没人,我直接进了阳台,我第一次看到红栏杆,亲眼看到的红比想像的要鲜红得多,邹这人真是有病。我站在红栏杆,手心发汗,指头捏得剪刀生疼,但我什么都没有做,就那么站了好几分钟,跟个苕样的发呆,原来现实跟想像完全不一样,我做不出来,警官。”叶眉看着乔仁,低声说:“我什么都没有干,”
乔仁推开叶眉的手,说:“我不能承诺你什么。”
“你跟他们不一样,”叶眉退开,她说:“你是要找到真凶,他们只是想破案。”
“有区别么?”
叶眉缩了一眉,说:“区别大了。”
条形桌随意围坐着五个人,当中的是沈中华,他看了一眼墙壁上的电子钟,说:“今天是周三晚上22:23分,同志们,只有三天了,三天后必须交差。”他叹口气,说:“今天表现不错的是玉子,竟然找到了叶眉借剪刀的监控录像,非常好。不过,乔副组长,请你解释下,为什么不按常规带叶眉回来笔录,当然你去她家时的效果也不错,叶眉承认了带剪子上过6楼死者的办公室。”
李军冷冷加了一句:“那有什么用?她还不是不承认用剪刀拧松螺丝?我就不明白,这么重要的线索竟然随便就在证人屋里,他私下一个人就把口供录了,我想问下组长,未来三天,我们都可以这么随心所欲,无组织无纪律,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沈中华没有作声,看向乔仁,乔仁说:“沈组长,还有各位同事,我想请问下,非常态下,提高效率和依循常规走流程,哪个对我们而言更重要?我不是要辩解,也不是要当领头羊,我只要破案,在黄局给我们的期限内破案。我也可以按规矩带叶眉回来,她可能说实话、也可能撒谎,我们不能核实,这就是这个案子的难点,现场物证少,嫌疑人多,仅凭常规审讯要想三天破案不可能。”
乔仁又说:“通过叶眉的口供,目前知道叶眉和玲珑具备策划这起假装坠楼案的能力,她们俩都知道死者在红栏杆的动作习惯,高马目前为止,还没有证据表明他知道这个动作习惯,”
沈中华急切地说:“你是说,凶手不是叶眉就是玲珑?只有这两个女人晓得邹的习惯,那个保洁员虽然看见过,但是她本人却没有动机和作案时间,高马有动机、有时间,却不了解死者对红栏杆的习惯,可以排除高马?”
小强抢着发言,“沈所长,保洁员阿姨会不会跟别人也透露过死者的习惯,有没以可能跟高马说过,”
沈中华说:“这个可能性也有,明天一早,玉子你跑一趟,找那个阿姨问清楚还对谁提过红栏杆。”玉子答应,沈中华又说:“这个教授坠楼案刚接触时,线索清晰、现场还有个嫌疑人,这几天调查下来,越摸越分散,就像一个中心点,本来清晰一目了然的,越靠近它,它就越发散,以为一只手伸过去就能捉到,结果只捞到一手的细沙。”
玉子笑嘻嘻地说:“不亏是博士,沈所长写起文章来肯定好看。”
李军说:“下午玲珑从石门峰回城,我就盯上了她,她直接回家,再也没有出来,她的手机这两天也很干净,完全没有新的线索。”
沈中华说:“高马那我去了一趟,这人心态很差,问他一句回答十句,十分得配合,但就是没有什么实质内容。”
沈中华停了下,最后还是看向乔仁,沈中华说:“非常态,这词确实能代表现下的困局,我们得另辟蹊径,明天就周四了,同志们,时间不多了。”
小强又发言了,他说:“凶手绝对就在他们三人里头,我看啊,是得用非常手段,把他们都捉一起了,抓阄,抓到谁、谁就是凶手。”
玉子不客气地笑出声,李军气得拿起手机敲他的脑门,就连一向好脾气的沈博士脸都黄了,喝道:“滚蛋,”
小强没有一点难堪,笑嘻嘻地说:“说个玩话,就当是解闷了,别生气,所长,师傅,你下手太狠了吧,瞧,皮都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