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梅尧臣担任国子监直讲已有两年了,虽然是一个五品官,但是清闲无事,欧阳修给宰相韩琦写了一封信,希望他推荐梅尧臣担任馆职。
馆职是文臣清贵的职务。文人一经担任馆职,便为名流,且有利于日后升迁,书简强调梅尧臣的道德文章,与他的“穷困”地位极不相称,指出韩琦出面推荐梅尧臣,最为妥当。
然而,这次推荐没有结果。欧阳修出于不得已,只得将梅尧臣推举到自己的唐书局,让他担任编修官。
《新唐书》的编纂工作,已经进入紧张而关键的时刻。梅尧臣进局以后,主修《方镇表》和《宰相表》,成为欧阳修的得力助手。这固然是欧阳修推荐梅尧臣入局的原因之一,但是,更重要的原因在于,欧阳修力图改善梅尧臣的政治地位。
《新唐书》成书在望,进奏的时候,梅尧臣有望得到晋升。
谁也没有想到,唐书局竟然成了梅尧臣最后的归宿。两年后,就在《新唐书》进奏前夕,梅尧臣被京师一场流疫夺去了生命。
这一年,梅尧臣夫人生了一个儿子,就在小孩出生前的一天晚上,梅尧臣梦见一位道士送给自己一个黄龟儿,因此孩子的小名就叫“龟儿”。
欧阳修听到消息后,非常高兴,认为这是老天爷对郁郁不得志的梅尧臣的安慰。
前几日,欧阳修给梅尧臣送去一坛酒,正好用作三朝洗儿。于是,补写了一首《洗儿歌》送去:
月晕五色如虹蜺,深山猛虎夜生儿。
虎儿可爱光陆离,开眼已有百步威。
诗翁虽老神骨秀,想见娇婴目与眉。
木星之精为紫气,照山生玉水生犀。
儿翁不比他儿翁,三十年名天下知。
材高位下众所惜,天与此儿聊慰之。
翁家洗儿众人喜,不惜金钱散闾里。
宛陵他日见高门,车马煌煌梅氏子。
恭贺朋友晚年得子,祝福“龟儿”有光明远大前程。
梅尧臣十分感激朋友的一片深情,写了一首《依韵和答永叔洗儿歌》,其中咏道:
我惭暮年又举息,
不可不令朋友知。
开封大尹怜最厚,
持酒作歌来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