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这么严重!怎么可能!”
“我就是个普通的绣工,又不是演员!哪有那么好的演技,万一不小心穿帮露了馅儿,你到时候可别怪我。”
陆征铭沉吟了一下带点自嘲地笑了笑:“如果怪,也只能怪我自己。”
“我们的事那位关科长一定知道吧,你就不担心他会说漏嘴?”
“你说关林?”陆征铭摇摇头“不会的……”
“你凭什么这么相信他?”叶筱曼追问。
“你不了解关林的为人。”
叶筱曼本欲反驳,但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她凝神看着陆征铭,幽幽道:“其实,修复丝织品这件事,你们现在招来的这些人都没什么用。”
“你都没进组呢,怎么这么说?”叶筱曼的话让陆征铭颇感疑惑。
“直觉吧。”叶筱曼打了个马虎眼。
“你可能是最近在看这些史料,又被罗山带着去保管室看过一些文物残片,所以底气比较足,不过,她们来了也要上课的。”
叶筱曼摇了摇头:“跟看史料没什么关系,不行就是不行,不信的话我可以跟你打赌。”
看着叶筱曼那信心满满的样子,陆征铭苦笑道:“这个赌还是不要打了,关林已经愁得头发都快白了,他现在连日历都不想看。”
“怎么?你们这么着急?”叶筱曼似乎对陆征铭他们的焦灼早有感知,非常惊异。
“你看过的所里的那些残片都太小了,文物价值不高,但局里的那些才是真正的珍品,不管从尺寸上来讲,还是从它们的历史价值来看,都是损失不起的,然而在文物里头青铜金银包括字画都能慢慢修,就连陶器瓷器器型不完整也有办法解决,唯有丝织品到了这份儿上就跟定时炸弹似的……”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些?到了现在才说!”叶筱曼的脸上此时已经敛净了刚刚的娇俏和玩笑之色,以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看着陆征铭,眉眼间竟有了几分焦灼。
“这也不是哪一个人的事,我只告诉你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不是说过吗,这种修复和你原来一个人做刺绣不一样,这是一件需要多人参与和配合的复杂工程。”
“可你是干发掘的,以前也没参与过丝织品修复,你怎么就那么确定这个工作人少了就做不成?”
“假如我不适合做个工作,所长是绝不会派我去的,就算我恳求也不会交给我,所以在委派负责人方面所长比你我考虑得更周到。”
陆征铭解释地很委婉也很合理,叶筱曼自然一时间无话可回,但她的脸上还是不禁浮上一层不易令人察觉的惋惜之情和欲言又止……
入夜,A市痛落了一阵子急雨,漆黑的夜空里雨丝都不见,只有路灯下的光芒中看得到飞奔而下的笔直的细线,叶筱曼简单收拾完东西就靠在窗前看夜雨,看着看着忍不住伸手去接那雨水,冰冷的,尖细的,像一根根银针错落地刺痛着她的手背和掌心,甚至一些飞到了她的脸上,钻进了她的颈间,那细细的痛,微微地疼,竟也幻化地如真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