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陆征铭、罗山和关林三人的这顿饭从头到尾也没耽误多久,一来天不早了,甚至还有点阴沉,那迅速暗下来的天空几乎在转眼间就浓得化也化不开,二来说是他们自己私底下的聚会,实际聊的全是工作,简直连一分轻松也没有。
而等到回去的路上,罗山便兜来绕去向陆征铭委婉表达了自己得尽快搬回宿舍住,不然去局里上班是太不方便了。
让罗山说话绕弯子也不是件容易事,陆征铭除了答应说不出别的来。
晚上,叶筱曼心事重重地围着他寸步不离,虽然明知他带点薄醉,可就是佯装不知,东拉西扯跟他聊了一堆有的没的,而且演得不像不说,笑跟语气也不对,她那张既美丽又严肃的小脸让人看了只觉得无奈。
“说吧,到底想跟我讲什么?”陆征铭从楼下洗漱回来,身上还带着牙膏的冷冽气。
“杜梅今天夜班,我一个人挺无聊的,你回来得又晚,……”
“然后呢?”
“什么然后?”说到这儿叶筱曼带点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要走了吗,多跟你说会儿话,怕以后没机会了。”
“净说傻话!”陆征铭放下洗漱的东西,坐到叶筱曼身边,拿起放在桌上的资料翻了翻又放下,“这些很重,不用带了,换洗的衣服带一些最近穿的就行,宿舍人多,个人的东西怕丢的话就别带过去了,还是放在这儿吧。”
叶筱曼听了一愣,认真看着陆征铭问道:“怎么?我还能回来?”
“休息的时候你不回来要去哪儿?”陆征铭假意反问。
“罗老师不搬回来吗?他不也要进组工作,住那么远……”
“是,他这两天就搬回来,我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你是准备回你原来的家去住?”叶筱曼立刻想到上午去看的位于中鼓楼陆家那套老房子。
陆征铭叹了口气:“筱曼,你记得对于考古所来说,我只有这一个住处,你是我未婚妻,所以这也是我们两个人的房间,至于实际情况我们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不要对外人说,另外……”
叶筱曼心领神会,假意也叹了口气,模仿陆征铭的口气把剩下的话说完:“另外,去了工作组不要让那里的人知道我是你未婚妻,要像普通同事那样,凡事不要逾距,要听大小领导的指挥,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准抱怨,不要和同组的人有矛盾,少说多做,有事情及时反映,不准自作主张!”
“我觉得你在来的这段日子里确实进步挺大的。”看着叶筱曼那假装一本正经的俏皮摸样陆征铭觉得自己最后的一点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你最近不是冷着一张脸,让人浑身哆嗦,就是啰里啰嗦,比我姥姥还能唠叨,这些话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说明软硬兼施还是有效的。”陆征铭笑了笑。
叶筱曼看他这么不当一回事,气得娇嗔起来:“你就不怕我得精神分裂?”
真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句话勾得陆征铭瞬间想到了一些别的事上,刚才的那点轻松也就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