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六年,九月二十五。
县衙,二堂。
堂内密密麻麻坐了五十余人,是各大豪强世家的代表。
荀观端坐首位,令人奉上茶水。
“诸位,明年的税收就说到这儿,咱们接下来说说捐粮之事。”
“捐粮,前些时日不还买粮的吗?”
下首一名白胡子老头儿代表率先发声,引得众人一阵非议。
“安心,只是让你们象征性捐一点儿,这是做给陛下看的,你们想想,现在雪中送炭,流民过后,陛下还能不想着你们?”
“可我等受灾也无粮啊!”
“是啊!我们也受灾啊。”
台下又是一阵七嘴八舌,争来争去一句话——没粮!
“哎呀,只是象征性的嘛,大汉会记得你们的功劳的。”
荀观好声好气再次宽慰。
“恕我直言,绝无这种可能。”
白胡子老头儿更气嚣了!
“砰!”
荀观将茶杯重重磕在案上,堂中顿时安静起来,老头胡子一甩,哼了一声,坐了回去。
“我任嬴县县令,嬴县有没有受灾我不知道?还是说我们生活的不是一个大汉?尔等要试试我大汉铁骑是否锋利依旧吗!”
震怒之后,台下一片寂静,众人看荀观没再有动静,只是喝茶,开始交头接耳。
“嘶~”
“这小儿玩真的了!”
“是咱们玩脱了!”
“……你说得对!”
“要不卖点粮给他!反正吃不完,总会保存不当放坏的,放坏了就浪费了。”
“那就卖点给他吧,捐是不可能捐的,这辈子都不会捐的!”
······
“荀县令,我要捐粮,我要为大汉做奉献!”
一名少年豪强子领头站了起来,此言一出,各大家族代表纷纷看向他,有好事者还用眼神示意他坐回去。
少年似乎没读出其中意味,只记得家里老人说这种会他没必要来,要自己明哲保身,少说话,不要给家族惹麻烦,这下行了,我第一个出来,县令不能拿我家族开刀了吧。
“这是谁家的蠢蛋!!!”
“不知道啊,往年也没来过年轻人啊,就算不重视县令,也不能派个毛头小子来啊。”
“哦?我竟不识如此少年英雄,大汉有你乃是大汉之幸啊!你是哪家子,怎么称呼?”
荀观大笑起身,上前将他扶上下首,看了看下首老头,啧啧一声,将他拱到一边去,让少年坐到这儿。
“以后坐这儿,我说的!”
“县令,这不合适吧!”
少年惶恐,看着白胡子老头儿,他都瞪眼了,好可怕,嬴县最大势力,我爹应该也惹不起吧。
“哼!”
老头更气了,一把推开二位,坐在那里,二位也不敢说话,去推三位。
“大汉论功行赏,你又是少年英雄,你自然值得~”
荀观乐呵呵将他按下,差人奉上一杯宜兴红茶,与之前的不知名茶叶截然不同,接着拉起少年的手。
“你想要捐多少啊,用心即可,不过你想啊,雪中送炭是不是比锦上添花更显仁德?”
“我捐三千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