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敢听,高常意还懒得和她们说呢,白了眼这些畏畏缩缩的人,扶着丫鬟的手率先走了。
她爱凑热闹,还喜欢看人出丑,杞安城里的宴会十有八九她都会去,哪怕醇亲王府的宴会没什么花样,她不喜欢,也不妨碍她会来。
禄红这时已经要进门了,看见那边凑了一群人站着在外头说话,还好奇的看了看。
一眼就看到了正中那个昂着脑袋的姑娘。
好可爱一张脸,像汤圆成精,看着又白又嫩又滑溜,很好捏的样子。
梳着妇人的发髻,可神色姿态分明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日子多半过的很舒心。
这样的人性子一定很好吧?
禄红还挺想和她一起玩的,不过看她那众星捧月的阵仗就不敢往前凑了。
只看了眼就接着走了。
玉茗察觉到她的目光,想着一会儿宴上两人的座位应该不会太远,就提前给她介绍了一下这位的身份。
玉茗不爱磨叽,所以说的不算细,就是着重强调了一句:
“她要是说了什么,夫人全当是听狗叫,今时不同往日,她也不敢十分难为您。”
禄红听的不是很明白,先不说这个长宁郡主脾气到底好不好的事,就说:
“今时不同往日?这话是什么意思?”
玉茗言简意赅:“先帝疼爱长宁郡主,可如今龙椅上的可不是先帝。”
禄红似懂非懂:“如今的天子不喜欢她吗?”
“那自然还是喜欢的,不然她早把脾气改了,”玉茗一本正经的说,“不过当今对她的疼爱比起先帝可就差多了,她现在最多就是爱叫唤,不敢动手。”
禄红完全没被安慰到,而且脑子里还出现了一只汪汪叫的小白狗,拴着绳坐在哪儿,冲着每一个路过的人狂吠。
玉茗又补充了一句:“但万一她要动手,您也权且忍耐一下,到底是个主子,她跟咱家爷的关系又不大好,要是想拿您撒气也是没法子的事。”
禄红脑子里的小白狗挣脱了绳子,一边汪汪叫,一边精准的穿过人群,冲她张开了牙。
“说什么呢你,”素客实在听不下去了,柔声劝道,“夫人别听她胡吣,长宁郡主不敢拿您如何,不然爷不会让您过来的。
再说今日来客众多,她看不上眼的不知凡几,不会盯上您的。”
禄红:但还是有可能……
“她看着人挺好的,有你们说的那么吓人嘛?”
禄红在玉茗和素客看她的眼神里,读出了一种名为怜惜的情绪。
玉茗语气复杂的说:“您遇上就知道了。”
禄红一点儿都不想知道,她只知道禄明喜和她想的一样,一点儿都不厉害!
说好的上欺天子,下压群臣,宗室诸王亦不敢高声作语呢?
来一个郡主就不行了?
合着那些厉害的太监里头,真的没他是吧!
禄红的心情直接压抑到了极点。
但其实这些疑惑,她应该直接问出来的,毕竟她那个脑瓜子明显忽略了一些事。
比如禄明喜如果真的像她想的那么没用,那玉茗提起这些人的时候,为什么语气那么轻蔑,完全不在意是否会让人听到?
比如两个小丫鬟为什么知道的这么多?
再比如周围人偷偷摸摸看她的眼神,好奇、不屑、小心……当她的脑袋转向她们,那些人就收敛了神色,换上一副笑脸。
禄明喜这个厂公和她想的或许不一样,但所拥有的权势和她想的完全没差别。
但是她们一个不爱显摆,一个喜欢乱想,于是禄红完美的避开了一些真相,也避开那句——
长宁郡主不敢拿您如何,不然爷不会让您过来的。
素客说话总是很磨叽,但有些内容还是很值得一听的。
可惜禄红没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