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如玉瞥了一眼,起身走到独孤雅荻面前。
独孤雅荻朝他伸出双手。
文如玉配合地弯腰让她勾住脖颈,一手扶背一手抱腿将人抱了个满怀,转身往营帐走,不忘交代:“收拾了。”
秦照目送二人远去,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拍拍衣角,“白震林,你干的好事。”
白震林:“关我什么事!”
“不管,你收拾,我休息去了。”
白震林气了个仰倒,但又不能真让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书生收拾这一堆酒坛子,只能去将廖坚和裴冬堂抓回来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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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并非先前的议事厅,而是边上另一座休息之处。文如玉一言不发将她放到椅子上,拿帕子给她擦脸,又将她沾染尘土的外袍脱下,抖干净尘土挂起来,一回头独孤雅荻已经滚到床榻上,抱着被子朝他招手。
文如玉顿了一下,将自己打理干净,才走到床边。
一俯身,便被她搂着肩膀拽上床去。
独孤雅荻搂着他,轻声答:“我在为母亲寻药,你在北地守关城,应当见过许多次文书。”
进出关城需要边关守将批阅通关文牒,寻常商队贸易商品固定,进出皆有周期,独孤雅荻很难如此有规律地往来,然而她又有通关文书,想必还有靖阳关的批文,那么是……
文如玉稍一思索,从记忆中找出个名字来,“项宁的商队?”
“是。”独孤雅荻惊叹于他的记忆力,扒着他不松手。
项宁,向宁,这假名是她母亲所拟,希望有朝一日天下安宁,愿她向此努力。
“文书上有西颖的通关批文,你在那边用的名字是什么?”
独孤雅荻眨眨眼:“你在乎这个?”
“如你所言,我确实生气,你不该哄我?”
很好,教乖了,会撒娇了。
文如玉顶着冷冰冰的脸说这么柔软讨巧的话,把独孤雅荻萌得不轻,掌心按着他的脸狠狠揉了几下,答:“我在那边不必躲藏遮掩,一直用真名,只有几个知道我的字。”
“几个?”
文如玉眉毛一挑,独孤雅荻立刻跟上解释:“母亲,师父,还有兄长和南珠她们,没了。”
文如玉点点头,兀自琢磨起来。
她的名与字都有旁人喊着,又不能连名带姓地叫,若要她听见这称呼便能想起自己,也只能想起自己来,该叫什么?
片刻后有了主意,文如玉俯身凑近她,唤了一声:“雅雅。”
声音沙哑低沉,是满腔眷恋藏不住,心热如火压不下,在唇齿间打了个转,吐出口成了耳边情人的低语,极尽温柔。
独孤雅荻呼吸一顿,咬住唇,“再叫一声。”
她喜欢这个称呼。
“雅雅。”
从此以后这个名字只属于我,也只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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