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人自证,通常分为三个步骤:
一、在对方心里站上审判者的地位,强行给对方扣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二、对其反驳置若罔闻;
三、如果对方据理力争,几乎要破解罪名,那就重复第一步骤。
但是,无论从年龄还是身份上讲,骆毅都不能在对方心里站上审判者高度,所以她把这个角色转移到知县头上。
知县要年龄有年龄,要身份有身份,他最合适。
让潘爷对着知县大人自证去吧。
张成本来被“配冥婚”这一说法给震惊住,还在琢磨骆毅何出此言,不成想骆毅开完这一炮就提出要去人贩子那边,表情自信而坚定,仿佛真理掌握在她手中一般,不由得点了下头。
所以说有时候忽悠人不一定靠语言,反正骆毅把张成忽悠住了。
骆毅去了另一间刑室,潘爷面对知县可就叫嚣不起来,慢慢自证去吧。
另一间刑室里,庄稼汉比潘爷遭罪多了。
潘爷被抽几鞭子虽然疼,但允许他喊叫,好歹还算是一种缓解;庄稼汉可就不行了,因为差役们不敢打扰知县老爷审讯,所以不让他出声,只管用刑。
庄稼汉的嘴被破布堵着,脖子也被绳子紧紧缠着,想喊都出不了声音;两只手的手指头被夹在拶子里,递相排迫之下痛得他心都抽抽到跳不动。
上了拶子也不见他喊招供,差役们按部就班把刑具一一在他身上尝试,皮鞭抽,抽完上烙铁,还是不招,那就把粗麻布条捆在他血淋淋的伤口上,等伤口与粗麻布干结、粘在一起时再往下撕。
不过,这要等上半天一天的时间,所以现在准备用镶嵌钉子的刑杖拍一顿,也好让麻布与皮肉结合紧密些。
骆毅进来时正好差役正把庄稼汉往地上平铺,庄稼汉剧烈挣扎,却根本起不到作用。
“他这是招了还是没招?是要放他休息吗?”骆毅问。
她只看见庄稼汉趴在地上,还以为用完刑了呢。
“没招,嘴巴真是严得很。”一名差役回答,他也累得满头大汗。
但这小女孩获准在刑房间走动,差役们不敢怠慢。
骆毅蹲在庄稼汉身边看着他的脸,庄稼汉左脸压在地上,蹭的全是灰土,与汗水混合,一条灰一条黑的。
“你不招吗?替谁死扛呢?”骆毅问:“姓潘的说了,是你要把孩子卖给他,给他死去的女儿配赘冥婚的;
还说他不想要,你还诱惑他,什么货色好、好养活、将来如何骗住孩子啥啥的。”
庄稼汉双目圆瞪、面皮充血,再次剧烈挣扎,大脖筋被绳套勒得暴突,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裂开一样。
差役们嫌骆毅碍事,又不敢吆喝命令她离开,便耐着性子说道:“这人嘴巴硬的很,不给他点苦头吃吃不会招供,小姑娘,你别看了,小孩子不该看这个,当心晚上吓得发起热。”
骆毅惊讶地看着差役:“他的嘴堵着说不了话,你咋知道他不会招供?”
“唔……”差役觉得小姑娘所言甚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