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兵上的是早班,下午两点下班。
他披着棉袄,灰头土脸的往宿舍走去,出了一身的汗,刘兵很想洗澡。
奈何他的工资待遇跟一线工人差很多,澡票也不多,根本不可能天天去洗澡,可他的工作却是天天如此。
刘兵拖着沉重的步子,感觉生活很没盼头,想想以前在部队的生活,自己过的日子,再看看现在,肝火顿时又冒了上来。
都是白露这个贱人害的,下次回去的时候他定要狠狠出气才好。
这会子白露正挎着一大篮子的衣服去河边洗衣服。
她的肚子已经快三个月了,月份越来越大,期间她试过很多方法,从高地方往下跳,用绳子勒,死孩子就是不掉。
村里的女人不都说前三个月很容易流产吗?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这么难。
孩子她绝对不能要,医院也不能去,她和刘兵连结婚证都没有,医生是不会给她打胎的。
她白露不能因为一个孩子毁了自己,等她能离开这里以后大把的好日子等着她。
孩子绝对不能成为她的绊脚石。
白露来到河边,用石头凿开冰面,刚伸手,刺骨的冰水让她打了一哆嗦。
要不说女人狠起来连自己都怕,白露生怕孩子不掉,她脱下鞋将脚浸泡在冰冷的河水里,顿时,下半身就没了感觉。
“掉,赶快给我掉了。”
幸好河边没有其他人,不然铁定认为白露是疯子。
谁大冷天泡在水里还这么高兴的。
十几分钟已经是她的极限,白露哆嗦着走上岸,穿上鞋,哆哆嗦嗦的往家里走。
今天她特地从大队长家门口经过,很精准的晕倒在了人家门口,顺带撞响了门。
大队长媳妇正巧从地窖拿土豆上来,听到声音,开门一看,吓一大跳。
“孩子他爹,有人晕倒了,你快来。”
对上的人都在家猫冬,没事绝对不出来,忽听到外面有人喊,好奇心作祟,顿时也不觉得冷了。
大队长刚出来,自家门外已经围了不少人。
白露下身湿透,都冻了,身旁还有一大篮子的衣服。
围观群众顿时就炸了锅。
“白知青不是怀孕了吗,咋让一个有身子的人大冷天的出来洗衣服。”
“可不是,平时看高铁梅也不是个刻薄的,咋这样对儿媳妇。”
“切,人家关起来门来是啥样的人,咱们咋能知道,估计是儿子出事退伍了把气都撒儿媳妇身上了。”
“我看也是,平时仗着自己是支书媳妇,儿子是干部,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大队长战略性咳嗽了两声,“都别咧咧了,去,赶上车把人送医院去,那谁,你去通知刘支书去。”
大队长发火了,大伙都行动起来。
大队长媳妇是个好心的,从家里拿出一床带不定的棉被也不嫌地上脏直接铺到上面,将白露放了上去。
髙铁梅正在屋里纳鞋底,听到外面有人嚎她,一针戳到手指头上,血咕咕往外冒。
“谁啊,嚎丧呢?”她连忙将手指头伸到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