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你和大姑可是遭罪了。这姑娘家的，谁还能干那么重的农活。”

“哎，我和你大姑可没少给咱靳家干活。这里里外外的。”

“我爸，那时候干活干的不积极，为什么我爷爷不管管他。”

“你爷爷天真地认为你爸他是个男孩，就应该少干点家里活儿。把他当少爷供了起来。”

“怎么能那样！那简直就是害了他。别说我们家当时这么穷，就是他们靳家有万贯家财，如果不能好好的利用和节省，早晚有一天会花完的。我爷爷不懂这个道理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

“二姑，你难道不知道石油大亨洛克菲勒吗！说起洛克菲勒，我们国人总是简单的认为他是大富豪、垄断财阀。可人家这样趁钱，人家挥霍无度了吗？人家荒淫骄奢了吗？没有。就是这个19世纪世界上第一个亿万富翁洛克菲勒，他小时候也仅仅只是出生在一个家境贫寒的家庭里。他从小就接受父亲的商业训练，并继承了母亲的勤俭美德。他可是从一点一滴干起来的。就是在1910年，洛克菲勒的个人财富已达10亿美元的时候，他也没有乱花一分钱。他乐中与兴办慈善事业，还创办了美国芝加哥大学。更令人称道的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子女挥霍家族来之不易的财富，洛克菲勒把自己所有的资产都注入信托公司，子女只有在守本分、不浪费、做个好人的时候才能获得信托本金的分红收益。也就是说，洛克菲勒的子女并不能拥有比其他公民子女获得财富上的超特权。

“杏莲，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知道的？”

“二姑，只要你是个正常人，就应懂得一分钱都来之不易。除非这钱是你抢的别人的，只有花别人的钱的时候，我们或许才不懂得珍惜。可是你想过没有！别人为什么让你花他的钱！这个世界上也只有父母为了自己的孩子才不考虑花钱这件事。怎么花都可以。可剩下的所有的人，即使兄弟姐妹，你花他一分钱试一试。那是相当难的。就是两口子，男女之间也得有可交换的价值，不是。”

看到靳天媛没有说话，靳杏莲继续说，

“我在我老公家，我老公，包括婆婆、公公，他们之所以信任我，那是我和那个家庭长期磨合的结果。我们作为一个女人，能有什么？爹娘也仅仅给了两样，一个会逐渐衰老的躯体；一个能生儿育女的子宫。我们把自己的身体交给自己的男人来使，如果还要钱的话，说句难听话，那不就变成了一个‘妓女’了。我们为自己的男人生个两个人的孩子，男人还给钱的话，那我们不就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生育孩子的物件了吗？”

靳天媛浑身羞愧无比。

靳杏莲喝了口水，继续说，

“我在他们魏家，正是通过我的个人努力，打造了我的个人人格。从而获得了他们全家的认可和赞许，我才收获了被信任。这个世界上，最贵重的东西，不是金钱、不是美色、不是地位、更不是什么房产、珠宝、地契、汽车；而是你作为一个自然人打造好自己的人格后，获取到的别人对你的信任。当然，商业上，这也叫商业信誉。”

靳杏莲站起来继续说，

“我们原来的家很穷。我在嫁到魏家的时候，他们家确实是比较富有了。但我也并没有因为我的原生家庭穷，甚至说还有一个相当不争气的爹而感到自卑。

那是因为上帝让我投胎投错了。

正是我的自尊、自爱、自强的品行，才赢得了魏家的初步尊重。他们魏家是富有点，但你考虑过一个问题没有，他们魏家是不是开天辟祖的时候就已经富有了！答案是肯定的，那时，他们也是一样的贫穷。只不过是，他们通过一代、一代、又一代的努力，才最终打造出现在的结果。我能做什么？我只能学习、摸索、跟随。人家魏家才在后来逐渐信任了我，娶了我。假如我嫁到他们魏家就是想着搞人家的钱的话，人家会排除我的。就像扫垃圾一样，把我清扫干净。除非你只是想做这家的丫鬟儿。二姑，我想你嫁到你进入的这四个婆家，哪个家庭时，仅仅做个丫鬟儿，这都不会是你的初衷吧！”

靳天媛一句话也对不上来。空气在那一时刻不在流动，时间在那一时刻静止不前。

“二姑，我刚才的话，是不是有些……”

“没有，孩子。你说的句句在理。”

“那我感觉二姑你，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不行，我就改变一下说话的方式，让你能接受的那种。”

“不，不需要。你就使劲说吧！你说得这些话，都是大实话。要是早些年，有人这样对我说，我也不至于结四次婚。”

“二姑，你的意思，在你的四次婚姻经历的过程中，没有人按照这种人性最深处的探讨去帮你分析问题的症状所在？”

“没有，绝对没有。那些人都是人云亦云，净找些我爱听的讲、说、劝。”

“那就是中国人经常说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句言语在发挥着作用。”

靳天媛没有在接话。

“二姑，事情都过去了。迎接新的未来吧！我扶你去厕所。咱回来你继续讲吧！”

靳杏莲搀扶着靳天媛从厕所里回来，顿了顿，“哎！你这一讲。我都不好意思说了。你爷爷、你爸他们太。”

两个大姑娘了，为了减少上厕所的次数，这一下午都没有来得及喝上一口水。摘下头罩的时候，这两个风华正茂的姑娘才喝上了午饭后的第一口水。或许是太口渴了，她俩喝水的速度和姿势像个男人一样。

大家边收拾边要动身回去。

“潺潺，我来骑着带着你吧！姐，毕竟还有些体力。”

“那好吧！姐。每年这一年一度的采摘都是一场硬仗，这今天总算熬过去了一天。”靳天媛又开心又疲乏的自言自语道，转身又问，“爸，你估摸着今年的栗子价格怎么样？”

“估计应该在3块钱左右吧！”靳明慕边发动摩托车边回答到。

“这今天我估计得有200斤左右吧！爸。”靳天媛很是幸福的说着。

靳明慕的摩托车后边还专门被加长了一个支架，他把俩大麻袋栗子架在了安装好的后架子上。当他和靳乾魄、还有于久洁再坐到摩托车上时，已经相当拥挤了。

刚要发动车子。

“等一下。”于久洁说。

她下来摩托，又把散落在地上的所有的栗子的毛外壳全部归拢起来，用几个小麻袋打包。放在了靳耐素骑着的自行车上。

“累你了，招娣。我打算回家当柴火烧掉。又能省点炭钱。”

“没事，妈。你尽管放。”

回家的路上，拉土的大车，一辆接过一辆。甚是危险。

靳耐素骑着自行车，带着妹妹靳天媛，载着母亲捡拾的省不了几个钱的烧灼物，但却满赋着母亲对生活的期盼和向往，艰难的向前骑行着。

虽然一天的疲乏已使她精疲力尽，但前方未知的幸福道路却驱使她努力向前。因为，靳耐素心存着希望。

……

1984年出生的靳耐素现在已经16半了。她现在已经成年。她想起了前年暑假时，厚施镇电视台刚刚建台时播放的新加坡电视连续剧《人在旅途》中的主题曲“人在旅途”。

这部电视剧是中国大陆在1985年首播。俞阜市是1988年5月建台开播，而开化县是1993年建台开播，到了建国50年大庆的时候，厚施镇电视台也开播了。

厚施镇电视台没有走别的县、镇电视台首播的老路子。一开始就播放《霍元甲》、《陈真》、《霍东阁》三部曲，而是播放了《人在旅途》。

因为上学学习的原因，靳耐素并没有仔细观看过这部电视剧，反而是直铺文意的歌词配合流动的电视画面给靳耐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脑海里响起来这首歌的旋律，是那样的贴近现实的她。

“从来不怨命运之错

不怕旅途多坎坷

向着那梦中的地方去

错了我也不悔过

人生本来苦恼已多

再多一次又如何

若没有分别痛苦时刻

你就不会珍惜我

千山万水脚下过

一缕情思挣不脱

纵然此时候情如火

心里话儿向谁说

我不怕旅途孤单寂寞

只要你也想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