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心里也是很不开心。今年她已经上初二了。这上了初中以后陆续接触的初中代数、几何、物理、化学对她来说,虽算不上是听天书一般,但理解起来也是相当的吃力。
虽然她的语文成绩还算不错。但总成绩离整个镇里的初中生总数升入县里重点高中的比例还相差甚远。如果说,靳耐素还有希望升入重点高中,这靳天媛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当然,究竟是镇里的老师教授的课程质量不够给力的原因,还是靳天媛的学习的基础知识的掌握程度不够扎实,我们不得而知。
爸爸靳明慕,特别是妈妈于久洁经常告诉她,必须要努力的学习,就像五叔靳笃学那样。只能靠自己了,但她现在没有找到一丝前进的信心。
靳耐素也没能顺利地考入县里的重点高中。本来靳耐素是想着再复读一年,或者是在县重点高中上一个高价的特招班。
但靳明慕不愿意。他认为无论是复读一年还是上个高价的班,都需要花费不少钱。你有能力考上,我就供你读书;要是没有能力考上的话,那也就别再怪我了。
后来,靳耐素想着去普通高中求学,即使以后考不上大学也多少算是打好高中的底子。但靳明慕又想了,既然考不上大学,那上这样的普通高中本就是浪费钱!女孩儿家,还不如在家里做做家务,料理地里的那几十颗果树,早早的嫁人,何乐而不为呢!
靳耐素此时在和靳天媛一起居住的屋里给谁在写着信?
“亲爱的五叔,您好。我是靳耐素。我现在初中毕业了。升入重点高中的成绩落榜了。虽然我的成绩只差了三分。但我爸为了省钱,不想让我再读书了。一开始我很憋屈的恍。
但我现在也体谅和理解爸和妈了。毕竟家里穷。还有妹妹和弟弟呢!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上学的事,就把家里人的吃饭钱都占了吧!
现在社会上找份合适的工作很难。我打算先帮家里做点事。不能再吃白饭了。
剩余的时间,我也只能漫无目的的自学了。
如果五叔您有时间,帮我找一下关于高中阶段的教材。毕竟你身在上海,那边教材也齐备。
此外,五叔,我很喜欢听一首日文歌曲《ラブストーリーは突然に》。我想着自学日语。您能帮我找个好的匹配的教材吗?教材最好有磁带的那种。还得劳烦五叔给我买个放磁带的随身听吧!花多少钱您先记下。等我有了收入,我再慢慢还您。
侄女靳耐素敬上。
2001年9月22号早。”
“姐,你回来了。”靳乾魄对靳天媛说。
“续续。干嘛的!”
“我想买个VCD,爸爸不舍得。你劝劝他。再者说了,姐,这VCD唱卡拉OK可好了。你不是一直也想买的吗?”
“我现在学习紧张的要命,哪有功夫啰啰那事。”
“姐,学习和娱乐肯定是两不误。学习不好的人,莫非就不是人了。就不能娱乐娱乐了。还有,你以后要是成为大明星,还不得好好的练习。买了VCD在家里练,不就好了吗!”
“也是呀!那我劝劝咱爸。”
“这事就交个你了,二姐。一定要办成哟!”
“放心吧。我告诉你,续续。其实咱爸天生就是爱玩的人。只不过,可能是暂时缺钱的原因。我觉得差不多。”
……
靳明慕山坡上的地里种了几十颗栗子树。
国庆节档期,孩子们都不上学,放假了。他骑着摩托车,前面带着靳乾魄,后面载着于久洁;靳天媛骑着自行车带着靳耐素在后面追赶着。他们一行5人去山上采摘板栗。
路上,靳明慕不顾安全,让靳天媛把手搭在靳明慕的肩膀上,由他来牵引,让靳天媛骑得也省点力。
但靳天媛试了一下,拒绝了。她感觉那样太危险了。
……
到了山坡下。按照顺序,靳明慕率先爬到了一颗树上。他把量着趴到树上的一个足够支撑他重量的树干上,使劲摘下栗子果实就往地下仍;实在是够不着的地方,他拿着一个短点的杆子就使劲敲打,使之脱落。
于久洁在树下拿棍子使劲敲打着一整颗树中,丈夫靳明慕着实是够不着的树茂的地方。
两个姑娘就在大树底下的地上来回收拾、整理、归纳、择净被爸妈打下来的栗子外壳果实。
靳乾魄也干,但他是干一会儿,歇一会儿。他一直想着爸爸靳明慕刚刚新买的诺基亚3210里的游戏“贪食蛇”是怎么玩的!
周末,靳明慕不是采摘栗子,就是收拾土地。剩余的时间,其实他相当的忙。
那时的农村的婚丧嫁娶的吃饭几乎全都不是在饭店里举行,而是在各自的家里。扎个棚子,租赁好桌椅板凳和汤勺碗筷。靳明慕就骑着他的摩托车带着他的几口大锅去他所在镇里的庄户家当流动厨师去了。
有些时候,他不仅去做厨师。主家还让他一并购置初级食材,这样,靳明慕又能花些时间小赚一笔。
为了联系方便,不耽误挣钱。他在2001年5月份,购置了一部诺基亚3210。
讲真,靳明慕还是很能干的,钱也挣了不少。但钱究竟是怎么流走的,我们只能慢慢探究了……
就这样,靳乾魄是干一会儿,想一会儿,玩一会儿,再歇一会儿。
“续续,今天想吃点什么?”靳明慕在树上问儿子。
“爸,我什么也不想吃!”
“那是为什么?肚子不舒服。”
“爸,我还是想买个VCD玩玩。”
靳明慕没有说话。
“买那干什么!不当吃,不当喝的。”于久洁补充道。
“爸,我觉得买个还是不错的。过年过节的,我们家人又多,开开心心的唱会歌儿,多好!再说了,我以后还想当演员呢!不得先练着。”靳天媛边捡着还是球形的,上面长满针刺的栗子外壳果实,使劲摔打着还未开壳的栗子说着。
“那耐素,你啥意思?”靳明慕问。
“我无所谓,随你们,怎么都行。”靳耐素和靳天媛干活的节奏和靳天媛一模一样。甚至说,比靳天媛收拾栗子果实的速度快些。
“那大家努力干,今年的栗子收入,我们拿出六分之一来,买台VCD。”
“太好了,爸。买什么品牌的呢!”
“还有很多品牌吗?”
“那是肯定的。有爱多VCD、万利达VCD、新科VCD、金正VCD、步步高VCD。爸,你说我们买哪一个品牌的呢?”靳乾魄如数家珍的说着。
“哪一个品牌的又好又便宜,咱就买哪一个品牌的喽!”
“价格都差不多。”
“你看着办吧!”
中午的时候,他们也只是吃了几个烧饼,喝了几口带来的水,充饥了一下。
两个还未成年的姑娘,就逢头垢面的,和爸妈都在大树底下铺好的苇席上挤着,迷瞪了个把小时。
而,靳乾魄倚靠在一颗大树旁,玩“贪食蛇”玩了一个中午。
下午再开始劳动的时候,他已经困顿的不行了……
下午太阳就要落山的时候,靳明慕和他的家人们已经连续工作了九个小时了。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一会儿,天黑了。路上不好走也不安全。”于久洁说。
“好嘞!”靳乾魄说。
靳明慕也从树上慢慢地下来了。大家一起收拾自己的行头。于久洁和两个姑娘都带了一个头罩。一是为了避免太阳的光照和风吹对皮肤的损害;二是为了栗子外壳的毛针刺扎伤自己的脸庞。
当两个姑娘摘下头罩的那一刻,就连上帝也会为之哭泣。“这哪是16、7岁的姑娘,分明就是农村两、三个孩子、30多岁的孩他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