募兵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秦峻方才募齐了令他满意的四百余人,令这些新卒安置家属后,他于戌时末方才疲惫地回到家中。
在福伯开门后,他还有些恍惚,有些疑惑今日自己为何没有看到院子里传来的若隐若现的烛光。
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秦峻恍然,自己已经不在小沛了,这里是下邳。
只是往日无论如何都会亲自出来迎接他的张婴,此时竟然没有出现,令他稍微有些疑讶异。
待他看到了被福伯安排在大门前,正在与家仆一同站岗的光通时,秦峻方才想起,自己曾经叫这小子来寻张婴求医,可能是因为此事,张婴过于疲累,方才没有出迎罢。
在光通崇拜,感激的目光中,秦峻来到他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询问他阿母的情况。
光通几乎要对自己在绝望中遇到的这位将军五体投地了,他在自己最危难时向自己伸出了援手,对自己还如此温和,虽然他看着与自己相差不到十岁,可还是让自己感受到了父亲的感觉。
光通抬起头用颤抖的语气说道:
“下午送来时,张夫人曾言阿母的病情危在旦夕,还是张夫人竭力施救了一个时辰,阿母方才转醒,此时张夫人应是在给阿母熬药。”
光通从未见过如此善良的夫妻,他年轻的脑瓜中此时唯一浮现的一句话便是
“愿为将军效死!”
兴许是太过激动,竟然不小心说出口去。
秦峻听得此语,不由得微微一笑,没再多言,只是嘱咐他好好将养身体,自己便转向后院,想去看看张婴。
他转进一重门内,正待继续向前,在月光的映照下抬首便捕捉到一抹来自后院的倩影,眨眼间便消失在后院内。
正待秦峻想要追上去辨别时,他听到了来自右侧厢房的呼唤声。却是张婴识别出了他的脚步声,唤他前去相助。
秦峻索性抛开了那一抹倩影,径直走向厢房处。
打开房门,只觉药香满屋,直熏得他睁不开双目,他只好用房门扇风,试图促进空气流通。
却是又被正在给小炉子里添柴的张婴狠狠训了一顿,原来是那榻上躺着的枯瘦妇人正是治疗关键时期,不能见风。
张婴喊他进来,是想让他替自己煎药,她要再去检查一番病人的情况,不想他又闹出些笑话来。
过了许久,张婴在仔细检查了光母病情后,方长吁一口气,此时,光母的发热方才褪去,往后需要的,便是长期的调养了。
她吩咐秦峻将药罐端上前,自己一勺一勺喂给光母,神情颇为专注。
认真诊治的张婴,面上温和宁静,偶然遇到难关,那好看的纤眉方会微微皱起,皱眉苦思的小模样十分动人,无时无刻不散发出一种女神般的光辉。
此时,秦峻已然看的痴了,他爱煞了这个善良的女医师,就连简单看着她都觉十分享受。
张婴被这不知羞的狼狗看的面上有些羞红,不由得嗔怪道:
“郎君莫非以为妾是什么宝贝不成,这般看着妾,让人好生着恼。”
秦峻还未回过神来,接道:
“卿自然是吾最珍爱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