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战在牢房把狱卒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越听越觉怪异,尤其看到季慕回来后神清气爽,书生服变成宽松的囚服,又不似寻常犯人穿的霉烂,写着大大的“囚”字,干净整洁,没了那股子气味,该是洗了个澡。
被捕时受些皮肉伤,牢房阴湿脏臭,令本不严重的伤势难以痊愈,季慕想办法顺点药回来,给杨战上药。
季慕见他踌躇,开口问:“今天拿了些药,你伤口还未痊愈,我再给你上一次药?”在指尖碰到对方手臂的同时,杨战竟挥手甩掉,幸好庞辉及时退后避开。
“怎么了?”
杨战打量一番,眼神在季慕的腰臀处停留时间略长,太瘦了,他一个都快顶两个季慕。
“你……,那个知县的儿子天天午后找你干嘛?”
“先前得罪过他,现在让我当半天小厮。”
离得近些,沐浴过后的香气飘入鼻中,“洗过澡?”
“他嫌我太臭,让洗的。”庞辉边说边把药洒在手臂的伤口上,那是坐囚车那天不小心划的,他跟斐堂朔要伤药,借花敬佛,打好关系。
杨战看着他白白嫩嫩的手臂上敷了药的伤口,包扎好后才拉起他的裤脚,给小腿的伤口上药。
“有机会,我会跟他说,让你也洗个澡,还有请大夫。”
杨战能撑到五个月后同伙来救,说明朝廷根本不想杀他,意欲招安,国家内忧外患,与其分出力气对付叛党,不如劝降收归己用,多一分助力,搞定外敌再收拾也不迟,杨战没答应,朝廷一直拖着,以此消磨他的心性,如果死了反而不好,至少……不是现在。
“你和那人什么关系?难道……”真如狱卒所说,斐堂朔觊觎季慕,季慕不肯就范,就以莫须有罪名让其下狱,再日日逼迫?
庞辉知杨战误解,道:“杨大哥,你听到些流言?他当真没做什么,就拿我当小厮使唤。”
杨战越想越歪,总觉得就是那么回事,义愤填膺道:“我有个拜把子兄弟就因不小心弄脏富贵公子的衣服,被其家丁活活打死!我跟他的家人报官府,反被污蔑杀害我朋友!没甚企图,勾结叛党的罪名,今日抓你,明日就能斩了,不砍也要日日酷刑折磨。”
说得有些道理,人和人总是不同,斐堂朔虽心胸狭窄,总归不是歹毒之人,思来想去也没什么过分举止,他给杨战上好药,说:“无论怎么样,你我已是阶下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