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安芙浑浑噩噩的醒来,视线失焦,漆黑与光影紊乱交织,四肢酥麻颤栗。
猛地翻身坐起,尾椎骨泛起的酸软迫使她倒回床上。
意识模糊间只记得那双手最终停留在白猫的尾巴根部,那也是她最为敏感的身体部位。
让人上瘾的快感顺着脊柱攀爬蔓延,白猫近乎是失去反抗力地瘫软在那张陌生的大床,思绪在白玉兰香中飘荡起伏,情感与理智出走,跌入迷雾森林。
安芙能感受到那是双骨骼分明,修长匀称的手,轻轻掐住她的腿根,指骨嵌入软肉,指尖柔软细腻,与那份柔腻不同的是贴在她肌肤上的手若有似无将她掌控,让她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像一滩快要融化的水落于床褥之中。
而这双手,属于一个哨兵。
还是个能直接突破她所建立的精神屏障的顶级哨兵。
安芙的精神域很广,由精神力凝结的屏障也坚不可摧,从未有哨兵的信息素能无视那层屏障以一种强势的姿态进入她的精神域。
一般只有向导能使用精神力打开哨兵的精神域。
而那个哨兵的精神力并不输于任何一个她所见过的向导。
甚至在她之上。
精神域被极具侵略性的信息素侵入,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渗透灵魂。
安芙厌恶人类的气息。
她该将这股力量推出自己的领地,心里却生不出半点抗拒,反而本能地贴近。
白猫的温顺和亲昵,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她喜欢这个哨兵的信息素。
安芙没闻过其他哨兵的信息素,她能自动屏蔽他们的味道。
至于她本身的信息素......
安芙抬手摸上后颈,隔着一层极薄的特质透明皮缓缓抚过下面隐藏的腺体。
朗姆酒的甜味不知何时掺了抹馥郁花香,渐渐融为蛊惑的靡艳旖旎。
*
隔离期结束,安芙所在的队伍接到了S级任务,搜查队在曼市郊区检测到不明磁场,数值跌破正常界限,军队总部怀疑有大量污染物聚集在此,对周边城市居民的安全存在隐患。
安芙起了个大早,裹上束胸带,一袭作战服穿戴整齐,腰带拴着窄细的腰,外衣内侧贴着数把锋利逼仄的刀片。
每个刀片都由她细细打磨而成,锋锐锃亮,只要轻轻一划,就能剖开后颈骨的皮肤,向下划出一条笔直的血线再干净利落地抽出完整的脊骨,便显得没那么粗暴血腥。
失去脊骨的“污染物”软塌塌地瘫倒下来,像条正在褪皮的蛇蠕动瘦长的身体,它们的上身无法动弹,只能瘫在泥土里仿佛黑漆漆的蚯蚓试图钻进巢穴,而它们的下肢仍在无意识地抽搐扭动,苟延残喘的困兽。
它们的眼睛是青绿色的,似黑夜泥潭里萤火虫闪烁的幽昧光芒。
让人联想到虫族坚硬又狰狞的躯壳,蔓延青苔似的湿绿。
可虫族早已销声匿迹二十多年,岁月将它们存在过的痕迹冲刷殆尽,消弭于消逝的时光。
在最后一次人类与虫族的战争,无数军队士兵带着战舰在边界处牺牲,奋力阻止虫皇诞生,最终化为漫天的人肉炸弹粉碎虫族侵略这个星球的希望。
自此,再也不见虫族身影。
所有人都庆祝虫族的失败与灭亡,再强大的异类物种也抵不过人类不灭的火种,他们以炽热的鲜血为燃点,在万千尸骨上点燃种族传承的火炬,燃尽傲慢残酷的侵略者。
但自古以来,侵略永无停歇,不论是外族异种,还是人类自身内部的战争。
当没有了外界因素,他们对命运共同体的意识也逐渐寡淡到遗忘,同仇敌忾的雄心被丢弃在沉淀的岁月里与失败者的残骸一同埋葬。
人类,真是一种复杂又矛盾的生物。
这个时间点,食堂聚着不少人,无一不是外出执行任务的哨兵团和少许随行向导。
这些向导是由上级精心挑选出来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值都十分稳定,能够辅助哨兵作战。
安芙端了一大碗肉馅馄饨和两个鲜肉汤圆坐到角落,轻车熟路地掏出一袋子香菜和辣椒粉往里放,搅拌均匀就张嘴咬了一口。
下一秒,那口肉被原封不动地吐回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