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的。
安芙放下勺子,擦擦嘴,又灌了口清水,抬眼向四周望去。
食堂的早饭多数是面条馄饨等汤汤水水的东西,不过今天吃面条的人很少,反倒是加了肉类的馄饨汤圆都见了底。
工作人员甚至在前台等候区摆了各种重口味的调料品。
不过片刻便被争抢一空。
安芙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那些调料品,起身去窗口重新打了碗番茄鸡蛋面,等回到座位,就见原来的位置已经坐了个哨兵。
那人正埋头呼噜噜地大口吃着她先前放在桌上的那碗馄饨,薄薄的馄饨皮被筷尖挑开,露出个头饱满的肉馅,隐有一缕鲜红血丝混杂其中。
他的眸色似也被这缕血染红,若隐若现的血色分叉成细线遍布在泛黄的眼球里。
吃了一会儿后似是嫌用筷子吃得太慢,竟是将筷子一扔,徒手抓起碗里的馄饨往嘴里塞去,尚能入眼的馄饨皮瞬间被捣得稀碎,像一团散开的粘稠脑浆。
仿佛退化到千年前的野生猿,在这一刻褪去随着麋鹿般的温顺表皮,掀开獠牙,潜藏在深处的兽性显露无遗。
贴在肩头的标牌摇摇欲坠,溅上几滴汁水。
安芙破天荒地认出这是她前队伍里的一个哨兵。
因被“污染物”抓破作战服,手臂上留了一长条不明显的血痕,伤口暴露在外,被送回总部及时治疗,向导也全力疏导,经过一周康复期后彻底痊愈,再次检测并无异常,精神气也不错,能够正常作战。
除了食量比以前多了几倍。
至于安芙为什么会知道他的食量变化。
或许是因为他也喜欢吃肉,总能排在她前面打上满满几大碗荤食。
安芙没打扰他的进食,换了处位置迅速解决完自己的早饭。
干巴巴的面条,一点油水都没有。
安芙没有喝太多水,每次作战时间或长或短,为了避免突发的生理问题,哨兵们只会抿点水润润嗓,作战区的污染指数过高,谁都不会随意解开作战服让身体暴露在外。
安芙走到食堂门口,调试好耳麦准备朝停机秤的方向走。
他们这次要去的污染区距离太远,需要坐直升机前往。
每个哨兵都配备了耳麦,方便及时沟通。
但安芙平时不开耳麦,只在作战前为了知晓集合地点才会打开。
麦里传来其他队员的话,报了一串坐标和几辆乘坐的直升机编号通知队伍的哨兵及时赶到。
“收到。”
安芙抬手碰了碰耳麦,随后掐断,大步往停机秤走去。
她已经两天没见血了。
有点想念血液的颜色和温度。
等安芙赶到地方,就见面前整齐停放着五架直升机,其中一架是纯白色的,里面坐着几位随行向导。
停靠在最外侧的是一架颜色漆黑的直升机,线条弧度流畅,在光下渗出莫名的凛冽感。
安芙刚来总部没多久,没见过这种型号的直升机,不由多看了几眼。
哨兵们已经陆续登上了前面几辆直升机,现在离安芙最近的就是这辆外形崭新又凌厉的直升机。
她的视力很好,在直升机侧面看到了一串不太起眼的编号。
正是刚才耳麦里报的其中一个。
那几架直升机在坐满人后便拉上舱门,示意后来的人位置已满。
安芙没再看他们,径直往最外侧的直升机走去。
却不知那关到一半的舱门突然又被里面的人推开,几张面面相觑的脸庞挂着茫然的神色,“刚才是不是有人把S001的编号报出去了?”。
得到迟疑而又肯定的回答,他们集体沉默一秒,随后爆出慌乱尖锐的喊叫,“快通知那几个人不要上错直升机!那一架是Moore的私人战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