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污染物”,就交给体质更为强悍的男哨兵处理。
在安芙看来,被称为“污染物”的东西和人类有某些相似之处。
她曾徒手抽出过它们的脊骨,不是漆白规整的骨头形状,上面长满像虫肢一样的倒刺,挂满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卵,像一条巨大蠕动的黑虫。
可它们的血是红的。
还有一颗蛀满虫卵的鲜红心脏。
人们不知这些“污染物”从何而来,只知在他们惊慌受怕时,军队总部担起了救世主的身份和重任,消灭处理“污染物”,还以安宁和平的社会。
安芙从不觉得自己是个疯子,甚至觉得她是安分守己的好公民,只是有点特殊的小爱好罢了。
不然有关于她的通缉令就会出现在恐怖分子的名单上。
泡了半小时热水澡,安芙擦干水珠,随意裹了条浴巾,披着乌黑潮湿的短发坐到烘干机前懒洋洋地吹干。
哨兵的隔离室里没有吹风机,噪音太大,只配备统一的降噪烘干机。
透明沁凉的水滴顺着裸露的瓷白滑落,安芙抬手用指腹抹去,垂眼盯着那片湿润有些出神。
脑海里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待她想仔细分辨,却又烟消云散般地消失了,不留一点痕迹。
隔离室内过分安静,加上温水沐浴后的疲懒感让安芙昏昏欲睡,等到发尾半湿半干的状态便用干毛巾擦了擦拭去水意,爬上床窝进被里,打着哈欠阖上眼睛入睡。
当安芙再次恢复意识,是在一间宽敞静谧的私人卧室里醒来。
深色的曳地窗帘悬在窗前,点燃的白色熏香沿着木制柜子整齐地摆了一排,昏暗无光的密闭空间只靠那点半明半昧的烛火采光。
室内充斥着沁人心脾的香薰味,安芙却从这阵香里清晰地捕捉到一股淡淡的白玉兰香和雪松气息。
她思绪朦胧地想着好像在哪闻过这个味道。
她并不讨厌这种香气,反而生出一种莫名的渴望,热切又激烈。
这种无法控制的渴望,让她本能地寻找香气的源头,想不留余地的独占。
安芙翻了翻身,底下是弹性极好的床垫,比隔离室里的床高级太多。
她仍是处于睡意沉沉的状态,只当自己的精神体又趁着她睡觉时偷溜出去玩耍,眼前一幕不过是通过精神体传递到意识海里的场景。
她的精神体是一只雪白娇小的长毛猫,看起来没有丝毫攻击性。
但安芙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向导。
向导往往性格温和,文雅端秀,身体素质也远不及哨兵强大。
她也不会去使用精神力侵入别人的精神域。
人类的气味,她从骨子里就厌恶万分。
可现在当这股香气涌入鼻尖,渗透灵魂,让她萌生了真实的失控感和强烈的渴望。
安芙循着本能挪动身体,往床中央缓缓靠去。
那股香气更近了,仿若近在咫尺。
蓦地,毛绒绒的耳朵蹭到那人指尖末端的位置,柔软的毛发向上蹭着骨节流畅的指骨,再划过薄冷苍白的手背。
隐秘的酥麻感瞬间沿着四肢百骸蔓延到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安芙似被抽离了神智,灵魂飘荡在虚无。
直到那只手在黑暗中抬起,不轻不重地捏住了她敏感的耳朵。
那股隐藏在深处,强势的侵略气息慢条斯理地流淌进她发热升温的躯体,以星火燎原之势烧灼残留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