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小心观察着肖投铭脸上表情的变化，尤其是注意有没有类似“敬畏”或者“崇拜”之类的情绪出现。

可惜对方看起来好像只是有点懵，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反应。

好了，看来可以把“除魔人”从自己的外号备选里划掉了……

“咳……总而言之，你要清楚一点，我是过来帮你的。如果你已经冷静下来的话，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你藏在这里究竟是为了躲什么？”

赵羽马上扯开了话题，仔细想来“除魔人”这个称号的确有点二……

果然最好的称号还是“猎魔人”，可惜这个称号早就被一位脸上有疤的白发昆特高手给占了。

赵羽遗憾地想。

“我藏在这里是为了……”

对方嘶哑的声音把赵羽从胡思乱想里拉了回来。

此时肖投铭的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但一提起这个话题，某种恐惧的情绪又开始在他身上升腾了起来。

他嘴唇哆嗦着蹲下来，两手扯着自己的头发，眼睛瞪得老大，半天说不出一句利索的话。

“那个怪物……她背后长出的……那玩意，把龙涛给……给……”

“二十二号傍晚，也就龙涛被杀的时候，你也在场吧。”

赵羽说着也蹲了下来，把先前张老大开给他的烟递给了肖投铭。后者下意识地接过了烟。他摸出打火机颤抖着把烟点燃，深吸了两口后，借着尼古丁的效果总算是平静了一些，缓缓开口道。

“那天放学，我跟龙涛约好准备去网吧，但半路上被她给拦住了。她凑在龙涛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龙涛马上点头答应，然后转头跟我说要我先去他晚点再来。接着就拉着那个人往第二教学楼那边走了……”

“当时我就奇怪了，这家伙什么时候跟龙涛这么……了，先前我们不还……总之，我决定偷偷跟过去看看，然后我一路跟着他们到了第二教学楼的楼顶。天台的门没锁，所以我躲在门后面看着他们，龙涛一开始在她身上……然后……”

肖投铭说到这里狠吸了一大口烟，然后手指紧紧的掐住了烟蒂。

“从以前那次事情以后我就觉得她不对劲了，平时里沉默寡言，看人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什么虫子一样，和她视线接触时都会不自觉的打寒颤。但我没想到她是个真正的怪物啊……那个时候，她背后长出了好几根东西……长长的，漆黑的，像昆虫的节肢一样，跟镰刀似的……然后，然后……”

肖投铭说不下去的内容，自然就是龙涛如何变成一地尸体的过程。赵羽没有强迫他具体描述，此刻还有更重要的细节需要确认，赵羽抓住肖投铭微微发抖的肩膀问道。

“你刚刚所说的她，名字叫什么？”

听到赵羽的问题，肖投铭痛苦地闭上了眼，仿佛说出这个名字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程雪。”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到猜想完全得到确认的这一刻，赵羽还是觉得心里莫名的堵得慌。

“但如果我说疼的话，你会讨厌我吗？”

那个女孩怯生生的询问仿佛还在他耳边回响。

昨晚那个在雨中显得如此脆弱的女孩，赵羽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她会是凶手。

肖投铭缓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我当时大脑里一片空白，不过一定是叫出了声，因为那个怪物在把龙涛肢解了以后便看向了我这边，她背后的东西咯吱咯吱的响着……然后我再能想起的事情，就是我躲在这里了……但她一定看到了我，不，就算没有看到我也一定会来杀我的……对，她肯定会来杀我的……”

说到最后，肖投铭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两眼无神的不断重复着“她肯定会来杀我的”，直到赵羽摇了摇他的肩膀才回过神来，他猛的抓住赵羽的手颤抖的说道。

“对了，你先前不是说你是过来帮我的吗？说自己是恶魔人什么的来着，帮我杀了她吧，就用你刚刚那个火，帮我把她给烧死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别闹了。”

赵羽有些烦躁的把手抽了出来。